第17章 心腹宦官(1/2)
吕布率领的五千并州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浩浩荡荡抵达了洛阳城外。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人马皆具西凉战马的高大和并州边军的彪悍之气,军容极盛,引得洛阳百姓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大将军何进闻报,亲自率文武官员出城相迎,场面搞得极大,既是为了展示对“王师”的重视,也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权威——看,如此强军,亦要听我号令!
吕布一身亮银盔甲,外罩西川红锦战袍,坐下嘶风赤兔马(此时还是丁原所赠),手持方天画戟,英武非凡,恍若天神下凡。
他见到何进,倒是做足了礼数,下马行礼,声音洪亮:“末将吕布,奉丁刺史之命,率并州儿郎前来洛阳,听候大将军调遣!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但他那眼神深处的一丝桀骜和审视,却逃不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何进被他的气势所慑,又见其军容雄壮,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扶起:“吕将军快快请起!得将军如此虎将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本将军已在城中备下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一番热闹的迎接仪式后,吕布及其麾下主要将领被迎入城中,大军则奉命驻扎于洛阳城北的谷门之外大营。
消息很快传入宫中。
刘辩听到吕布已至,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又提起了另一块石头。
这把刀,总算握在手里了,但怎么用,会不会伤到自己,还是未知数。
他立刻下令:“传朕口谕,吕布将军远来辛苦,为国效力,忠勇可嘉。赐御酒十坛,锦缎百匹,犒赏其军。另,召吕布明日入宫觐见,朕要亲自嘉奖其功。”
他必须尽快再见吕布一面,巩固之前北芒山会面的“成果”,给他紧紧弦,确保这把刀在关键时刻,刀锋指向的是敌人,而不是自己。
然而,还没等刘辩实施下一步计划,一个更坏的消息,通过穆顺焦急的禀报,传到了他的耳中。
“陛下!不好了!”穆顺几乎是连滚爬进殿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奴婢……奴婢刚打听到……大将军……大将军他……”
“慢慢说!大将军怎么了?!”刘辩的心猛地一沉,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穆顺喘着粗气,压低声音,仿佛怕被空气听了去:“大将军……大将军见吕布军至,心中大安,觉得……觉得足以震慑董卓甚至……甚至朝廷内外一切不轨之徒。
他……他听了袁司隶(袁绍)的建议,认为董卓拖延不前,实为藐视朝廷,不能纵容……
已……已再次发出紧急军令,派快马使者,星夜送往河东,严令董卓接令后必须十日之内率军抵达渑池驻扎,若再借故拖延,便以抗旨谋逆论处,朝廷将发大兵讨之!”
轰!
刘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几乎要炸开!
何进这个蠢货!袁绍这个奸贼!
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再次强行催促董卓!而且还用上了“抗旨谋逆”、“发兵讨之”这样的威胁字眼!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逼董卓立刻翻脸或者加速进军!
董卓那是能吓唬的人吗?
他手握重兵,骄横跋扈,被这样一份充满威胁的命令刺激,只会产生两种后果:要么,他感觉受到羞辱和威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加快速度,以“清君侧”为名强行闯入洛阳,局面瞬间失控!
要么,他暂时隐忍,但心中怨毒更深,一旦入京,报复会更加猛烈!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灾难性的!
“命令发出多久了?!”刘辩急声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就……就在一个时辰前!使者持大将军符节和令箭,已经出城了!是双马轮换的快骑,速度极快!”穆顺带着哭腔,
“陛下,怎么办啊?一旦董卓接到这份命令,恐怕……恐怕……”
刘辩脸色铁青,背着手在殿内急速踱步,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阻止使者?派兵去追?不可能!他没有兵权,调不动任何军队去拦截持有大将军符节的正式使者!
通知丁原或者吕布?来不及了!使者走的是快马通道,等消息传到大营再派人去追,根本追不上!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道催命符送到董卓手上?!
不!绝对不行!
必须截住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截住它!至少,要拖延它送达的时间!
可是,怎么截?谁去截?
刘辩的目光,猛地落在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穆顺身上。
眼下,他能依靠的,只有这个胆小却还算忠心的宦官了。
但这任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百倍!拦截持有大将军符节的官方使者?这形同谋反!一旦败露,绝对是碎尸万段、株连九族的大罪!
刘辩看着穆顺,眼神复杂。让他去,几乎是让他去送死。但是,除了他,自己还能用谁?
穆顺似乎也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抬起头,看到皇帝那绝望而狠厉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陛下……奴婢……奴婢……”
时间紧迫,容不得犹豫了!
刘辩猛然蹲下身,双手抓住穆顺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他,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穆顺!朕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一件可能十死无生,但关乎朕和整个大汉江山生死存亡的事!”
穆顺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听着!”刘辩用力晃了他一下,
“大将军派往董卓处的使者已经出发,你必须想办法,抢在使者之前,或者在他们抵达董卓军前,截住他们,毁掉或者调换那道催命的命令!”
穆顺眼睛猛地瞪大,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下意识地就要摇头。
“听朕说完!”刘辩低吼道,
“不是让你去硬抢!那是送死!朕要你用计!用一切能用的办法!下毒、制造意外、收买驿卒、伪装盗匪……whateverittakes!(无论如何!)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那道命令晚几天,甚至晚几个时辰送到董卓手上,就是大功一件!”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令牌,塞到穆顺手里:“这是朕能给你的唯一东西,一块可以调用宫内少量资源的令牌,但出了宫,作用有限。
朕再给你一袋金饼,或许能收买亡命之徒。你需要什么,朕尽量满足,但时间不多了!”
穆顺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金饼和冰冷的令牌,感觉像是捧着烧红的烙铁。
他知道,自己一旦接下,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陛下……奴婢……奴婢怕……怕做不到……”他哭丧着脸,绝望地说。
“你必须做到!”刘辩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穆顺,现在只有你能救朕,救这大汉了!若让董卓如期接到命令,大军压境,玉石俱焚!你我,还有这宫中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若是成功,你便是挽狂澜于既倒的第一功臣!朕发誓,若能度过此劫,朕必封你为侯,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威逼,利诱,国家大义,个人恩情……刘辩将所有能用的筹码,全都压了上去。
穆顺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内心经历着天人交战。
极度的恐惧和对富贵的渴望,以及对皇帝那一点点知遇之恩的感激,疯狂地撕扯着他。
最终,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混合着泪水、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疯狂,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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