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血亏？（2/2）

诺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光幕上那个不断下沉的、孤独的身影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就·杀·了·谁！”

说完，她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转身，如同一道红色的旋风，冲出了人群，跳上了最近的一辆悍马车，引擎发出狂暴的咆哮，载着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卡塞尔学院的大门，径直朝着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要不惜一切代价，立刻、马上，赶到中国，赶到仕兰中学！找到那个用自己的命换她命的傻子！那个把她从尘埃里捞出来，又为她沉入深渊的衰仔！

她的眼神，如同最坚定的战士，燃烧着守护的火焰。

路明非的命，只属于她陈墨瞳一个人。谁也别想抢走！哪怕是……与整个世界为敌！

金幕中，冰冷，黑暗，窒息。

诺诺的意识在深海中沉浮，最后清晰的记忆是龙王诺顿那狰狞的青铜面孔和毁灭性的力量。然后，是一片无尽的混沌。

在混沌中，她似乎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带着些许颤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触感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和小心翼翼，却又有点……笨拙？是凯撒吗？不，不像。那感觉更像是一个偷偷摸摸的、心怀不轨的小贼。

“路明非……你个臭小子……”即使在昏迷的梦魇中，一股莫名的羞恼依旧在她心底泛起。虽然凭借自由一日的胜利，她愿赌服输成了路明非名义上为期一个月的女朋友，但被这样“轻薄”，还是让她有点牙痒痒。

四天后，卡塞尔学院医院门口。

阳光有些刺眼。刚刚办理完出院手续的诺诺，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重获新生。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极其滑稽又让人心疼的身影。

路明非，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活像一个刚刚出土的木乃伊，正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试图从医院的门廊里走出来。他的动作僵硬，脸上还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唯有那双总是带着些许衰气的眼睛，在看到她时，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躲闪开。

诺诺看着他这副尊容，忍不住想笑，但心底某个角落却微微一动。住院期间，好友苏茜来看她时，带来了密封的“青铜计划”任务报告。报告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在关键时刻使用风暴鱼雷成功击杀龙王诺顿，并英勇救回了被困在潜水钟中的陈墨瞳。

很完美的报告，逻辑严谨，功绩分明。

但诺诺一个字也不信。

她太了解凯撒了，他的骄傲和实力无需质疑，但那种在昏迷中感受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某种难以形容的“交易”般的代价感，绝非风暴鱼雷所能带来。而此刻，路明非这躲闪的眼神，这身夸张的伤势，几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个傻小子，肯定又动用了那种力量……他那个尚未完全苏醒，却蕴含着恐怖实力的“第二人格”（她至今仍这么认为，殊不知那是与魔鬼路鸣泽的四分之一生命契约）。

诺诺几步走上前，在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时，伸出手精准地捏住了他没被绷带覆盖的那只耳朵。

“说，是不是你？”她佯装生气，美目圆睁。

“啊？什……什么是不是我？”路明非一脸懵。

“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你偷偷摸我脸了？”诺诺逼近一步，语气带着威胁，捏着耳朵的手微微用力。

路明非脑子里“嗡”的一声，当时情急之下的下意识举动，没想到居然被感知到了？！他下意识就想点头承认，但立刻意识到这无异于找死，于是又拼命摇头，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扯到伤口。

看着他这副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蠢样，诺诺脸上佯装的怒气再也维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冰雪初融，阳光乍泄。

她松开捏着他耳朵的手，反而凑近前去，在那张因惊愕而僵住的、缠着绷带的脸庞上，轻轻地、快速地亲了一口。

“哼，这下两清了！”她甩了甩长发，语气轻松，耳根却微微泛红。

路明非彻底石化在原地，感受着脸颊上那转瞬即逝的温软触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亏大了！为了干掉诺顿可是花了四分之一条命啊！就换来个这？虽然……感觉好像也不赖？但怎么算都是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