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朋友（1/2）

路明非心里叫苦不迭，眼珠子在有限的范围内拼命转动，试图通过眼神传达出“冤枉啊大姐头！天地良心！我是被迫的！我当时脑子一热（或者说是被第二人格占了线）！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核心思想。他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康斯坦丁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力量，那几乎要将灵魂都点燃的灼热火焰，还有他自己体内那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不管不顾、仿佛要与世界同归于尽的疯狂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主要是动不了）回想，后怕得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蜈蚣正沿着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上爬。

“我……我不是……那个……我……”他努力地从纱布那点可怜的缝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试图为自己辩解两句。

诺诺往前走了两步，俯下身，那张冷若冰霜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俏脸凑近了他，近到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瞳孔中自己那滑稽的倒影。她一字一顿，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下次。再敢这么不要命。我就亲手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敲断，然后裹成木乃伊，省得医护人员再麻烦。听、明、白、了、吗？”

路明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虽然大部分身体无法动弹，但那剧烈的心理活动几乎要通过眼神溢出来了。他忙不迭地用尽全力眨巴眼睛，试图传递出“明白了明白了！绝对明白了！大姐头英明！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发誓！”的强烈信号。

看着路明非那副可怜巴巴、想动又动不了、只能靠眼神疯狂求饶的滑稽无比的样子，诺诺眼底深处那丝被她强行压制的、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后怕，终于化开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她直起身，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表情，但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似乎也随之缓和了那么一点点。

路明非心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严刑拷打后终于被暂时放过。但全身被束缚的尴尬和身体各处传来的、被镇痛剂压制后依旧隐隐作痛的感觉，依旧弥漫全身。他躺在那里，望着单调的天花板，一边是学姐那“充满关爱”的死亡凝视，一边是身体发出的各种抗议信号。而在这一切之下，一种更大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不安与悸动，仿佛遥远地平线上传来的、沉闷的钟声，正在他心灵的最深处隐隐回荡。只是此刻，被层层纱布和强烈痛感包裹着的他，还无暇、也无力去仔细分辨那钟声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诺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她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强势：

“关于……在山上，你问我的那件事……”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瞥向窗外，耳根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做你女朋友的事情……”

路明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溜圆，连疼痛都暂时忘记了，死死地盯着诺诺，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诺诺转过头，重新看向他，脸上那层寒霜似乎融化了些许，但眼神依旧认真：“我同意了。”

！！！！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万斤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他简直想从床上跳起来，绕着卡塞尔学院跑上三圈，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消息！如果不是他被裹得像木乃伊并且剧痛无比的话。

然而，诺诺的下一句话，立刻将他从狂喜的云端拽了回来，摁在了现实的……病床上。

“但是！”诺诺强调道，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他，“有个条件。从今天起，下次，下下次，以后每一次！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让你往东不能往西，让你抓狗不能撵鸡！听见了没？这是女朋友的特权，也是对你这次不要命行为的惩罚！”

路明非：“……”

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得像是一锅被打翻的调味料，酸甜苦辣咸混在一起，最终都化为了对未来的……一丝微妙的期待和……认命？他还能说什么呢？能用（未来的）人身自由换来一个诺诺这样的女朋友，这笔买卖……好像……大概……也许……不亏？

他再次用眼神疯狂示意：“听见了！绝对听见了！师姐……不，女朋友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路明非那副“逆来顺受”、敢怒不敢言（主要是动不了）的样子，诺诺的嘴角，终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如同冰河解冻的第一缕春风。虽然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但那一瞬间的光彩，足以照亮这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冰冷病房。

然而，这温馨（？）又尴尬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

“咔嚓！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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