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统召唤（1/2）

“凑近看看，看它的细节，鳞片的纹路，肌肉的线条，什么样的艺术家能做出这样完美、这样充满生命感的塑胶制品来？”富山雅史鼓励道，同时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凑到路明非面前。

现在，路明非隔着一层半厘米厚的坚硬玻璃，几乎和那只红龙幼崽面对面了。溶液中，它的膜翼边缘和那几根长须随着液体的轻微晃动而拂动，就像是悬停在云中，静谧而诡异。富山雅史说得对，那细节太逼真了，每一片细微的鳞片，皮肤下隐约的血管脉络，膜翼上如同毛细血管般的支撑结构……这绝非人工造物能够企及。它们存在于历史的阴影中，存在于不同民族口耳相传的史诗里，存在于人类想象的极限边缘，也……真实地存在于这个密封的、冰冷的玻璃瓶里。

“完美，是不是？”富山雅史带着赞叹的口气，如同在欣赏一件绝世艺术品。

“完美。”路明非不由自主地喃喃重复，他的目光被牢牢吸住，尤其是那覆盖着龙眼的、半透明的瞬膜。他莫名地想到那对在黑暗里缓缓睁开的、流淌着熔岩的黄金瞳，仿佛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正在他眼前缓缓开启，门后是深邃的、危险的，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黑暗。

就在这时——

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红龙幼崽，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如同熔化的黄金！

它全身从头至尾，像是通了高压电般，痉挛般地猛烈一颤！原本蜷缩的身体瞬间绷直，细长的脖子猛地伸长，对准近在咫尺的路明非，张开了布满细密尖牙的嘴，发出了无声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怒吼！随之，一点灼热的、暗红色的光芒在它喉咙深处被引燃，化作一道细微却无比纯粹的龙炎，喷射而出，撞击在玻璃内壁上！它同时奋力张开那双膜翼，用尽全身力量撞向玻璃壁，就要突破这禁锢了它数百年的牢笼！

它苏醒了！不过猫一样大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属于龙族的、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暴怒！

路明非没有闪避，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眼前的景象太过冲击，大脑完全宕机。不仅仅是路明非，旁边的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也全傻了，三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沉寂了数百年的古老标本，在他们眼前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复活！

那细微的龙炎在接触到福尔马林溶液后，瞬息间就熄灭了，只留下一串细小的气泡。同时，冰冷的溶液也灌入了龙崽因怒吼而张开的喉咙，令它仿佛一个溺水的人那样，痛苦不堪地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抽搐。它也未能突破那特制的坚硬玻璃瓶，强有力地振动膜翼，撞在玻璃壁上却连一丝裂纹都没有留下。

这次积累了数百年的、短暂而激烈的复苏，结束得和开始得一样迅速。很快，龙崽眼中金色的光芒黯淡下去，痉挛的身体重新蜷缩起来，恢复了之前那种胎儿般的姿势，膜翼收拢，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休眠，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明非的反射弧终于绕了回来，积攒的恐惧如同决堤洪水般爆发，他猛地向后跳开，颤抖的手指死死指着那个玻璃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别喊。”古德里安教授如梦初醒，喃喃地说，脸色也有些发白。

“你没看见么？你没看见么？刚才它活过来了！它活过来了！活的龙！”路明非冲上去抓住古德里安教授的双臂，疯狂地摇晃着那个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老家伙，声音都变了调。

“看见了，”古德里安教授被他摇得头晕，转向同样脸色惨白、额头冒汗的富山雅史教员，“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富山雅史只顾拼命点头，嘴唇哆嗦着，“对啊……不过这个真的不是我的原意，我不知道它刚好会醒来……”他忽地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嘶叫起来，带着后怕和愤怒，“怎么回事？档案馆的那帮人搞错标签了么？它的苏醒日应该是2077年！他们这样乱贴标签会害死我们的！刚才它喷射了龙炎！龙炎！如果不是这特制容器，我们三个现在都成焦炭了！”

他猛地喘了几口气，惊魂未定的目光猛地转向还在瑟瑟发抖的路明非，那眼神，根本就是在打量一个行走的、人形自走天灾！

“血统召唤！”古德里安教授却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由惊转喜，甚至带着无比的兴奋和狂热，“一定是血统召唤！”

“血统召唤么？”富山雅史也反应过来，看向路明非的眼神更加复杂，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研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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