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份失败，太让人幸福了（1/2）
杨逍宇来到雷火工坊已经有几天了，因为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所以他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好……
直到今日……
雷火工坊深处，回荡着金属切削特有的尖啸与锻锤砸落时沉闷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铁屑的腥气、油脂的微酸，以及一种新机器运转时特有的、淡淡的焦糊味。巨大的熔炉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将洞窟一侧映照得一片暗红。
杨逍宇站在一台结构复杂、由齿轮、连杆和简易滑轨组成的“车床”前，眉头紧锁。他手中捏着一把用精钢磨制的卡尺，正小心翼翼地测量着刚刚车削出来的炮管膛线内径。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滚烫的炮管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蒸发。
“孙师傅，这根内径还是大了半分。”杨逍宇直起身，将卡尺递给旁边一个满身油污、肌肉虬结的黝黑汉子。这汉子正是孙大石。别看他老实本分，但在锻造和工艺上的天赋的确不错，短短几天就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几个机床操作，并且还吃透了杨逍宇那些匪夷所思的图纸和概念。
孙大石接过卡尺，眯着眼对着火光仔细看了看测量点，又用手摸了摸炮管内壁那螺旋状的浅痕，闷声道：“东家，料子软了点。这精铁熔炼时掺的‘黑纹石’杂质还是多了些，吃不住刀。我让二狗子再调整下炉火配比，下一根用硬点的料子试试。”
杨逍宇点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第三根废掉的炮管了。
用来“骗钱坑人”的“天雷地火炮”很简单，昨日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门的制造，只等着他重新调配火药之后试射就行了。只要保证效果唬人、不会轻易炸膛就行。
但此刻他正在调试的，是给自己人用的“真理一型”原型炮管。他要求极高，不仅需要承受更大膛压，还必须车出螺旋膛线！这对材料、对这台他手工拼凑出来的简陋车床、对操作者孙大石的技术，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真理一型”……杨逍宇看着那根报废的炮管，心里默念着这个带着前世恶趣味和某种执念的名字。这将是真正改变战争规则的武器，是他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保护想保护之人的依仗之一。他不能马虎。
“孙师傅，辛苦了。休息一下，下午我们试试调整刀具的角度和进给速度。”杨逍宇拍了拍孙大石的肩膀。孙大石嗯了一声，转身走向熔炉区，开始指挥几个打下手的学徒清理废料，准备下一炉的精铁熔炼。
杨逍宇走到工坊另一侧相对干净的区域，这里堆放着硝石、硫磺和品质上乘的木炭粉。一个巨大的石臼旁，放着几个密封好的陶罐和一套极其简陋的称量工具。今天上午的主要任务，就是重新调配火药。
卖给蛮族和走私贩子的“天雷地火”用的火药，没必要用多好，杨逍宇稍微操作一下就弄好了。
而“真理一型”需要的，是尽可能接近最佳配比（硝石75%，硫磺10%，木炭15%）的高爆黑火药。这需要极其精细的操作和绝对的安全环境。
杨逍宇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炮管失败带来的烦躁压下。他戴上自制的厚布手套和简易护目镜（两块打磨过的水晶片嵌在皮带上），拿起一个小巧的木杆秤，小心翼翼地开始称量雪白的硝石粉末。洞窟里只有熔炉的嗡鸣和远处学徒的敲打声，气氛专注而凝重。
就在他屏息凝神，将秤好的硝石粉末轻轻倒入一个干燥的大陶盆中时——
“叮！”
一个清脆、毫无感情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任务发布：收复“赤日遗民”一阶段（进行中）】
【任务目标：获得赤日遗民首领赵继祖的初步认可（0\/1）】
【任务奖励：宿主声望+500，炉鼎体质+5，兑换点数+1000】
【失败惩罚：炉鼎五感剥夺24时辰】
“卧槽！”
杨逍宇手猛地一抖！秤杆上的铜盘剧烈摇晃，一大坨硝石粉末“噗”地一下洒了出来，落进了旁边盛放硫磺的敞口陶罐里！
白色的硝石粉与黄色的硫磺粉瞬间混合！
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杨逍宇的后背！他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调配火药最忌讳的就是不同成分意外混合，尤其是在研磨或称量阶段，一点火星就可能引发灾难！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向后弹开两步，眼睛死死盯着那混合了硝石和硫磺的陶罐，呼吸都停滞了。万幸，洞窟里没有明火，只有熔炉的暗红火光，距离也够远。混合的粉末静静地躺在罐底，暂时没有异动。
“东家？怎么了？”孙大石听到动静，疑惑地看过来。
“……没事！手滑了一下！”杨逍宇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飞快地用一块湿布盖住那个危险的陶罐，又小心翼翼地将洒落的硝石粉清理干净，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赤日遗民？赵继祖？这都什么跟什么？！娘子她到底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任务名字听起来就不像在樊城附近！杨逍宇又惊又怒，更多的是茫然。
他这边惊魂未定，还没完全消化第一个任务的信息，脑海里的提示音跟抽风似的，接二连三地蹦了出来！
“任务发布，击败李铁牛！”
“叮！任务完成：击败‘李铁牛’（1\/1）！”
“奖励：宿主武力+10，炉鼎根骨+2，兑换点数+300。”
………………
“任务发布，击败张屠夫！”
“叮！任务完成：击败‘张屠夫’（1\/1）！”
“奖励：宿主身法+15，炉鼎敏捷+3，兑换点数+500。”
………………
“任务发布，击败王瘸子！”
“叮！任务完成：击败‘王瘸子’（1\/1）！”
“奖励：宿主灵力上限+200，炉鼎精神力+5，兑换点数+800。”
………………
“叮！任务完成：获得十连胜（10\/10）！”
“奖励：特殊状态‘威震’（临时），全属性+10，灵魂羁绊+2%，兑换点数+2000！”
“叮！任务完成：收复‘赤日遗民’一阶段（1\/1）！”
“奖励：宿主声望+500，炉鼎体质+5，兑换点数+1000。灵魂羁绊+1%。”
一连串的“叮叮”声如同魔音灌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杨逍宇整个人都懵了，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从惊愕到茫然，从茫然到抽搐，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乎崩溃的呆滞。
李铁牛？张屠夫？王瘸子？！这都什么神仙名字？！听着就不像好人！娘子她这是跑去踢馆了吗？还是误入了哪个土匪窝的比武招亲？！十连胜？还威震？！她一个人单挑了一群？！
一股股暖流随着提示音的落下，持续不断地冲刷着杨逍宇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身体似乎更轻盈了一些，头脑也前所未有的清明，甚至连丹田内那点微薄的真气，都似乎凝练活跃了几分。属性面板上的数字在无声地跳动上涨，兑换点数更是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是纯金的！杨逍宇梦寐以求的“躺赢吃软饭”终极形态，此刻正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上演！
然而，这巨大的“幸福感”背后，是更深沉、更难以抑制的担忧和……抓狂！
“赤日遗民到底是谁啊？！”
“李铁牛张屠夫王瘸子又是哪路神仙？！”
“赵山河？赵继祖？！这名字听起来就像父子兵！娘子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她跑那么远干嘛去了？樊城还不够她折腾的吗？！”
无数的问号像沸腾的开水泡泡，在他脑子里疯狂翻滚、炸裂。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只能被动地接收着来自遥远他方的“战报”，却对前线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这种信息严重不对称带来的失控感和焦虑感，几乎要把他逼疯。
他在第一个任务发布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享受软饭福利固然爽，但前提是得知道自家娘子安不安全！这接二连三的打打杀杀，对手名字一个比一个凶悍，他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一封措辞急切、带着试探和浓浓担忧的家书，被杨逍宇用最快的速度写好，塞进竹筒，火漆封口。他叫来杨忠手下最机灵、脚程最快的一个亲兵：“立刻！马上！给我送回樊城！亲手交到夫人手里！如果夫人不在，交给双儿或者老太爷！记住，我要最快的回信！”
亲兵接过竹筒，感受到杨逍宇眼中几乎要喷出来的焦灼，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雷火工坊。
信送走了，但杨逍宇的心并没有放下来。等待，尤其是这种两眼一抹黑的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整个下午和傍晚，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火药调配是彻底不敢碰了，生怕系统再来个“惊喜”让他把工坊炸上天。他强迫自己盯着孙大石调整车床，尝试加工新的炮管，但眼神飘忽，心不在焉。脑海里，那该死的系统提示音仿佛成了背景音乐，时不时就“叮”一下，报告着某个不知名对手的败北，伴随着属性点和小额兑换点的到账。
“叮！任务完成：与‘赵山河’切磋（1\/1）！”
……………………
时间在焦躁中缓慢流逝。夜幕降临，雷火工坊点起了更多的火把和油灯。孙大石终于成功车出了一根勉强符合要求的带膛线炮管，杨逍宇也只是勉强挤出个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那密集如雨的任务完成提示音终于消停了。洞窟里只剩下熔炉冷却的噼啪声和学徒们疲惫的鼾声。杨逍宇躺在自己简陋的行军床上，却毫无睡意，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黑漆漆的洞顶。
娘子那边……应该打完收工，安顿下来了吧？赤日遗民……听起来像是个族群？收复？她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赵继祖认可了？那个赵山河……到底什么来路？切磋完没后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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