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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刘邦亲征击匈奴,被困白登七日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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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宫的铜钟刚敲过五更,御书房内已亮起烛火。刘邦披着重绣龙纹的玄色狐裘,指尖在案上的舆图反复摩挲,代郡、雁门、云中三郡的位置被朱砂圈得通红,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匈奴骑兵的动向。案前跪着郎中娄敬,一身粗布官袍沾满雪沫,额头的汗珠混着霜花往下淌:“陛下,匈奴冒顿弑父自立,以铁血统御三十部,其兵锋之利,远超楚霸王麾下铁骑。且代郡新破,韩王信叛降,其部熟悉汉地关隘,此时亲征,恐有不测啊!”

刘邦猛地拍向舆图,白登山的位置被拍得褶皱:“朕岂不知冒顿凶悍?可韩王信引狼入室,雁门百姓被掳走者不下三万,城郭被焚为焦土,传回来的奏报字字泣血!樊哙、周勃已率先锋出井陉,朕若坐镇长安,何以面对边地军民?”他抓起案上的赤霄剑,剑刃映着烛火劈开寒芒,“当年朕以亭长之身起兵,鸿门宴闯过鬼门关,荥阳被围三月尚能脱身,难道还怕一个蛮夷单于?”

娄敬仍膝行半步,声音发颤却目光坚定:“陛下,臣前日出使匈奴,见其营中老弱居多,战马瘦骨嶙峋,此必是冒顿示弱之计!代郡至白登山一线,山道狭窄,积雪没膝,骑兵难以展开,若遭伏击,后果不堪设想!”刘邦本就因韩王信叛降心气不顺,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案前铜炉,炭火溅落在地烧穿了地毯:“你这竖儒,竟敢扰乱军心!来人,将娄敬枷锁囚于军中,待朕破了匈奴,再治他妖言惑众之罪!”

三日后,长安城外旌旗蔽日,十万中军踏着残雪启程。刘邦乘御驾行于中军之中,车窗外樊哙策马奔来,甲胄上的霜花尚未消融:“陛下,先锋军行至广武,遇匈奴游骑袭扰,被末将斩杀三百余人,缴获牛羊千余头!据俘虏供称,冒顿已退至白登山北麓,其部军心涣散,不少人正准备北返漠北!”刘邦掀开车帘,见沿途百姓夹道送行,孩童捧着冻硬的麦饼塞给士兵,心中豪气更盛。正欲传旨加速,却见御驾旁闪过一道纤细身影,正是乔装成亲兵的韩嫣。她虽压低了帽檐,眉眼间的急切仍藏不住,趁左右无人时低声道:“陛下,臣女昨日偶遇代郡逃来的老卒,说冒顿在白登山布下‘口袋阵’,故意放游骑败走诱敌!那俘虏的供词恐是假的!”刘邦皱眉,刚要斥责她一介女子妄议军情,却见韩嫣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破的箭簇:“这是老卒从匈奴游骑身上取下的,箭簇刻着漠北独有的狼头纹,且箭头淬了极寒的毒药——寻常游骑绝不会用这般精良的兵器!”刘邦接过箭簇,指尖触到一股凉意,想起娄敬的劝谏,心中竟泛起一丝疑虑。但此时大军已动,若骤然停军,恐动摇军心,只得沉声道:“此事朕知道了,你且退下,若敢再扰乱军心,定不饶你!”韩嫣还想再劝,却被刘邦身边的侍卫拦住,只能望着御驾远去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拳头。

谁料行至句注山,突降暴雪,山道被积雪封堵,马匹踩在冰面上频频打滑。陈平拄着木杖赶来,披风上积着半尺厚的雪:“陛下,雪势太大,粮草运输受阻,前锋军已断粮两日。且句注山两侧崖壁陡峭,恐有埋伏,不如就地扎营,待雪停后再行进军?”刘邦望着漫天飞雪,想起樊哙传回的“匈奴涣散”的消息,摆手道:“冒顿若真要北返,此时正是追击的良机!若拖延时日,待他收拢部众,再要破敌就难了!传旨,命士兵弃粮轻装,踏雪翻越句注山!”

七日后,汉军终于抵达白登山下。此时雪已初霁,阳光洒在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前锋军探马来报,白登山北麓的匈奴大营空空如也,只留下几顶破损的帐篷和散落的马粪。樊哙哈哈大笑:“陛下英明!冒顿这蛮夷果然吓破了胆,连夜逃了!末将愿率轻骑追击,必斩其首级献于陛下!”刘邦也面露喜色,催马登上白登山制高点观望,见山下平原并无伏兵,只有几队匈奴游骑在远处游荡,当即下令:“全军进驻白登山南麓,休整一日后,兵分三路追击匈奴!”

汉军刚在山下设营,突然听到北麓传来震天的狼嚎,紧接着旌旗蔽日,匈奴骑兵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白登山团团围住。冒顿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手持鎏金狼头权杖,在阵前高声喊话:“刘邦老儿,本单于在此等候多日!你敢弃粮轻装而来,今日便让你葬身白登!”韩王信紧随其后,身披匈奴所赐的白狐裘,声音沙哑:“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汉军已陷重围,若肯归顺匈奴,单于愿封你为东原王,共享中原!”

刘邦这才知中了埋伏,气得须发倒竖,拔剑砍断身旁的旗杆:“樊哙!周勃!率部突围!”樊哙挥舞长戟冲向匈奴阵中,长戟翻飞间挑飞数名匈奴骑兵,可匈奴骑兵如走马灯般轮番冲击,汉军刚冲出一道缺口,转瞬就被重新封堵。周勃率军试图抢占西侧山口,却见山口早已被匈奴兵用滚木礌石堵死,士兵冲锋时纷纷被砸落山崖,惨叫声响彻山谷。

首日突围失利,汉军折损近万人,雪地上铺着层层叠叠的尸体,暗红色的血渍在低温下凝结成冰,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与远处匈奴营地里传来的胡笳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彻骨的寒意。当晚,刘邦在中军大帐召开紧急会议,帐帘被寒风刮得噼啪作响,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将领们的影子在帐壁上晃成狰狞的鬼影。樊哙解下染血的头盔,甲胄上的冰碴子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他瓮声瓮气地拍着案几:“陛下,匈奴骑兵约有三十万,个个马术精湛,弓箭射程比我军远出三成!咱们被困在这山坳里,骑兵根本展不开阵型,只能像靶子似的被动挨揍!”案几上的陶碗被震得嗡嗡作响,里面融化的雪水晃出涟漪,“末将愿带五千死士再冲一次,就算拼光了,也得给陛下撕开条口子!”

周勃连忙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案上摊开的舆图:“樊将军不可鲁莽!你看这白登山,形似倒扣的巨碗,咱们被困在碗底,四周都是丈许高的陡峭崖壁。冒顿把主力布在北麓的制高点,东、西两侧各藏着五万弓箭手,南侧那道唯一的缺口,偏偏派了韩王信的旧部把守——那些人跟着韩王信打了十几年仗,咱们汉军的冲锋套路、联络暗号他们全知道,今日午后冲西侧山口时,咱们刚到半途就遭滚木礌石伏击,就是吃了这个亏!”他俯身用手指划过舆图上的粮草补给线,声音沉了几分,“更要命的是粮草,今日突围时丢了半数粮车,剩下的米粮只够支撑三日。水囊也丢了不少,现在士兵们只能凿冰煮雪为饮,昨夜已有十三个弟兄喝了掺着冻土的雪水,上吐下泻发起高烧,军医说再这样下去,冻伤和疫病就得拖垮咱们一半兵力。”

帐内顿时一片死寂,将领们都垂着头,甲胄的金属碰撞声偶尔打破沉默。刘邦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赤霄剑的剑柄,剑鞘上的龙纹被炭火熏得发黑,边缘还沾着午后突围时溅上的血污。他抬头看向帐外,风雪正紧,营垒外的鹿角上积满了雪,隐约能看到几个哨兵缩着脖子跺脚,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朕当年在荥阳被项羽围了三个月,断粮断水,最后不也突围了?”刘邦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却掩不住一丝疲惫,他抓起案上的旱烟袋,猛吸了一口,烟锅里的火星在昏暗的帐内亮了一下,“陈平,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法子?”

陈平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羊皮纸,借着烛火展开——竟是幅标注详尽的白登山详图,上面用朱砂圈出了几处隐蔽的山洞:“陛下,臣昨日让三名斥候裹着羊皮,顶着风雪爬了半个时辰,摸清了山坳东侧的地形。那里有三处天然溶洞,最大的一处能容纳两千人,洞深处还有山泉,水质清冽可直接饮用。咱们可以先把伤兵和剩余粮草转移到溶洞里,既能避风雪,又能防备匈奴的投石机。至于突围,臣观察到匈奴每日寅时换防,换防时要交接令牌、清点人数,阵形最乱,西侧山口的滚木礌石今日已用了大半,想必所剩不多,咱们可集中精锐专攻此处。”

樊哙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末将愿带一万精兵,寅时突袭西侧山口!”刘邦点头,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准了!周勃,你率五千人掩护伤兵转移到溶洞,务必把军医和药材都带上;郦商,你带三千人守住营垒南门,多插旌旗、虚张声势,牵制韩王信的兵力;朕亲自坐镇中军,擂鼓接应樊将军!”众将领命散去,帐内只剩刘邦和陈平两人。陈平犹豫片刻,凑到刘邦耳边低声道:“陛下,韩王信虽叛降匈奴,但臣从俘虏口中得知,他与冒顿素来不和。冒顿逼他送儿子韩颓当入匈奴为质,还夺了他半数兵权,上个月更是派稽粥接管了代郡的防务,把韩王信晾在一边当摆设。或许……咱们能从他身上想想办法?”

刘邦冷笑一声,将旱烟袋往案上一磕,烟灰簌簌掉落:“那逆贼引狼入室,雁门三万百姓被掳走,城郭被焚为焦土,朕恨不得生啖其肉,还能指望他倒戈?”话虽如此,他却没再反驳,只是俯身盯着舆图上韩王信的驻军位置,指尖在“韩”字旗旁反复摩挲。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亲兵掀帘禀报:“陛下,炊事营的老卒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刘邦皱眉:“一个老卒能有什么要事?让他进来。”

进来的老卒约莫六十岁,满脸皱纹,手上布满老茧,身上的军袍打了好几个补丁。他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陛下,这是末将今日在西侧山口捡的,看着像是咱们汉军的信物。”刘邦示意陈平接过,展开油纸一看,里面是半块青铜虎符,上面刻着“代郡护军”四个字——正是韩王信当年镇守代郡时的信物。老卒又道:“末将还看见,韩王信的营地里,有不少士兵偷偷摘了匈奴的皮帽,戴着咱们汉军的旧盔,夜里还偷偷哭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刘邦盯着虎符,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陈平,备一份伤药和两坛好酒,你随朕去见一个人。”

第二日寅时,夜色如墨,风雪稍歇,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惨白。樊哙率一万精兵悄悄摸到西侧山口,士兵们都裹着厚厚的羊皮袄,脚步踩在积雪上几乎没有声响。月光下,匈奴士兵果然在换防,几个哨兵缩着脖子搓手,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匈奴语,根本没察觉汉军的动向。“冲!”樊哙一声令下,士兵们举着涂了松脂的火把,如潮水般冲向山口,喊杀声震彻山谷。

谁料刚到山口下,崖壁上突然亮起数十盏牛油灯,火光将山口照得如同白昼。冒顿的次子稽粥披着重甲站在崖顶,手中挥舞着狼牙棒,狂笑不止:“刘邦老儿,本王早料到你会来偷袭!左右,放箭!”刹那间,箭雨如蝗,汉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火把一个个熄灭在雪地里,惨叫声此起彼伏。樊哙挥舞长戟拨打箭矢,铁戟与箭杆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他怒喝道:“竖子休狂!看我劈了你!”

樊哙催马冲向崖壁,坐骑四蹄翻飞,踏碎地上的薄冰。眼看就要冲到崖壁下,崖顶突然滚落数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他。樊哙连忙侧身,巨石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积雪飞溅,将他的战袍染得雪白。坐骑受惊直立,前蹄腾空,将他掀翻在地。亲兵连忙扑上来,用盾牌护住他的身体,几个亲兵瞬间被后续滚落的石块砸成肉泥。

“撤!快撤!”樊哙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疼得滴血,咬牙下令撤退。退回营垒时,天已微亮,刘邦正站在营门口的了望塔下等候,见他浑身是血、狼狈归来,脸色愈发阴沉。“陛下,稽粥那小子早有防备,咱们中了埋伏!折损了三千多弟兄!”樊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羞愧地低下头。刘邦摆摆手,没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中军大帐。

帐内的景象比昨日更惨,伤兵们躺在地上,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腿被箭射穿,军医们忙着用烧红的烙铁烫炙伤口,惨叫声撕心裂肺。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士兵,腿上中了一箭,箭簇上还涂着毒药,伤口已经发黑。他见到刘邦,挣扎着要起身,却疼得浑身抽搐:“陛下……末将还能再战……求陛下给末将一把刀,末将去和匈奴人拼了!”刘邦蹲下身,握住他冰冷的手,这双手还带着少年人的纤细,指节却因握刀而磨出了厚茧。他心中一阵发酸,转头对军医道:“务必保住他的腿。”军医面露难色:“陛下,箭毒已侵入骨髓,只能截肢保命。”

刘邦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玉佩:“把这个拿去,融了给士兵敷在伤口上,或许能减轻痛苦。”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亲兵的禀报:“陛下,韩王信的使者求见,说有密信呈上。”刘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他进来。”进来的使者穿着破旧的汉式布袍,脸上带着冻疮,见到刘邦便“扑通”跪地,连连磕头:“陛下,韩王派小的来送信,他说冒顿生性残暴,逼他叛汉,他心中始终向着大汉。若陛下肯饶他不死,他愿率部倒戈,助陛下突围!”

刘邦接过使者递来的书信,借着烛火一看,字迹确实是韩王信的,信中详细写了匈奴的布防情况,还标注了西侧山口的薄弱之处。但他仍心存疑虑,将书信扔在案上:“他若真心归降,为何昨日还率军阻拦朕的突围?为何稽粥会提前得知朕的偷袭计划?”使者连忙磕头:“陛下有所不知,韩王身边有冒顿派来的三十名亲兵监视,昨日阻拦实属无奈!至于偷袭计划,是稽粥猜到的,并非韩王泄露!韩王已与陈豨将军联络妥当,今夜三更,他会率军佯攻汉军大营南门,吸引冒顿的主力,实则打开西侧山口,放汉军突围!”

陈平上前捡起书信,反复看了几遍,低声对刘邦道:“陛下,此信中的布防细节,与咱们斥候探查的一致,不像是假的。但此事事关重大,确实需谨慎。不如派一人随使者去见韩王,当面确认他的诚意,顺便摸清他营中的情况。”刘邦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帐内将领,最终落在帐外:“韩嫣,你随使者去一趟。”

韩嫣应声走进帐内,她身着劲装,腰间佩着韩王信早年赐给她的佩剑,脸上虽带着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是韩王信的女儿,韩王信叛汉后,她不愿跟随父亲投降匈奴,趁着混乱逃到汉军大营,主动请缨参军,这几日一直在炊事营帮忙。刘邦看着她,语气严肃:“你父亲叛汉,你为何要帮朕?不怕朕连你一起治罪吗?”

韩嫣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却坚定:“父亲叛汉,是韩氏之耻!臣女若能助陛下脱险,既能为父亲赎罪,也能保全韩氏的清白!且臣女熟悉父亲的饮食习惯和营中暗号,若使者有诈,臣女能一眼识破;若父亲真心归降,臣女也能凭父女之情,让他彻底倒戈。”她顿了顿,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鞘上刻着“韩氏忠汉”四个字,“这是父亲当年镇守代郡时亲手为臣女打造的,带着它去,匈奴人不会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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