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刘邦诈降出成皋，重整旗鼓拒楚军（2/2）
项羽脸色一沉，手中霸王枪微微抬起，枪尖直指人群，正要喝问“刘邦何在”，突然听到城北方向传来震天的厮杀声，夹杂着汉军“杀啊”的呐喊与楚军“敌袭”的惊呼，还有隐约的爆竹声响混在其中，烟火的硫磺味顺着风飘了过来。“不好！”范增脸色骤变，竹杖指着城门怒吼，“大王，是诈降！刘邦要从北门突围！”项羽这才反应过来，怒喝一声：“中了刘邦的奸计！”猛地一拍乌骓马的脖颈，宝马通灵，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四蹄刨动溅起冻土与雪粒与雪粒，载着项羽直奔北门。楚军阵列瞬间大乱，士卒们仓促转身追击，方阵挤作一团，前排士卒被后排推搡着倒地，自相践踏间伤亡数十人，原本整齐的军阵乱作一锅粥，戈矛碰撞声、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可等项羽率军赶到北门时，城门洞仅留着几具楚军守兵的尸体，尸体胸口都插着汉军的短刀，温热的鲜血正顺着城砖缝隙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水洼，很快便冻成冰。地上散落着汉军丢弃的破旧铠甲、断裂的箭杆与几面褪色的“汉”字小旗，城外的芦苇荡中，只残留着几匹战马的蹄印与淡淡的炊烟，还有乌篷船划过水面留下的涟漪——刘邦已率张良、陈平、樊哙及八百精锐，借着芦苇荡的掩护，乘船沿暗渠顺流而下，早已驶出十余里。项羽气得双目赤红，猛地挺枪将身旁的城门柱戳出个碗口大的大洞，木渣飞溅间怒吼：“刘邦竖子！寡人不擒你誓不为人！”钟离眜上前死死拽住马缰绳，急声道：“大王，穷寇莫追！芦苇荡水路复杂，且多淤泥，我军骑兵难以施展，恐有埋伏！且彭越在梁地蠢蠢欲动，我军粮道仍需防备，若粮道再被截断，我军便成了无源之水！不如回师驻守成皋，再作打算！”项羽胸口剧烈起伏，望着茫茫芦苇荡中随风摇曳的芦花，芦花被风吹得如白雪纷飞，终是咬牙下令：“撤军！”
刘邦一行乘船顺流而下，船行平稳，乌篷遮挡着寒风，船夫熟练地操控着船桨，棉絮包裹的桨叶划水无声。行至黄河故道后弃船登岸，换乘早已备好的快马，这些战马都是从关中精选的良驹，耐力极佳。众人日夜兼程直奔修武，途中仅在驿站歇息片刻，刘邦甚至顾不上卸甲，靠在马鞍上便打了个盹。此时韩信、张耳刚平定赵地，驻军修武城外二十里的校场，十万精兵每日操练，戈矛如林，旌旗蔽日，喊杀声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士气正盛。
刘邦抵达修武时已是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如轻纱般笼罩着军营。他命随从扮作“汉王信使”，自己则换上普通军卒的服饰，腰间藏着半片符节，跟着一同前往韩信大营。营门守卒见是“信使”，虽有疑惑，但见随从持有汉王符节的半片，又能报出秋毫无犯”的军中暗号，便放他们入营。刘邦直奔韩信的中军大帐，此时韩信与张耳因连日操劳，昨夜批阅军报至三更，仍在帐中熟睡。韩信侧卧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绣着猛虎图案的锦被，呼吸均匀；床榻旁的几案上摆着兵符、帅印与一堆军报，帅印用红绸包裹着放在鎏金锦盒中，兵符旁还放着一杯未喝完的冷茶，茶盏边缘结着细小的冰碴。
刘邦使了个眼色，樊哙上前守住帐门，手按腰间佩剑，警惕地盯着帐外，甲叶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张良、陈平侍立两侧，目光扫过帐中陈设，确认无异常。刘邦缓步走到案前，亲手取过兵符与帅印，冰冷的兵符触得他指尖一麻。他又命随从唤醒帐外的韩信亲兵，亲兵见是“信使”，正要发问，刘邦突然亮出另一半符节，两半符节严丝合缝拼接在一起，他沉声道：“汉王驾到，即刻接管全军兵权！诸将速来大帐议事！”亲兵见状，连忙跪地叩首，转身飞奔着传令去了。
韩信、张耳被帐外的动静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内帐，见刘邦端坐帅位，手中握着兵符与帅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连忙跪地请罪：“臣不知大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刘邦起身扶起二人，语气缓和了几分，拍着韩信的肩膀道：“韩将军平定赵地，斩陈余、破井陉，以少胜多，功劳卓着，寡人岂会降罪？只是如今成皋危急，寡人需借二位兵马一用。”他当即下令：“张耳留守修武，安抚赵地百姓，征集粮草，务必在十日内筹集五万石粮食送往成皋，韩信率五万精兵为前锋，随寡人南下，驰援成皋！”随后刘邦一面派使者星夜前往关中，传旨萧何征集兵员粮草，务必在十日内押送三万新兵、五万石粮草至成皋；一面派人联络彭越，令其再次率军渡过黄河，袭扰楚军粮道，““务必要让项羽首尾不能相顾！”
消息传到成皋楚营时，项羽刚稳住军心，正命士卒修补城防，士卒们冻得瑟瑟发抖，手中的工具都有些握不稳，士卒们冻得瑟瑟发抖，手中的工具都有些握不稳。听闻彭越率军再次渡过黄河，连下梁地的睢阳、陈留、雍丘三座城池，烧毁楚军囤积在睢阳的五万石粮草，还斩杀了粮道守将项佗——那是项羽的堂弟，项羽顿时怒不可遏，将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砸在地上，酒液四溅，樽身摔得变形，樽身摔得变形：“彭越匹夫！屡次坏寡人好事！”此时成皋城中仅留项伯率一万残兵驻守，项伯本就胆小怕事，得知彭越袭扰粮道，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项羽深知粮道被断便是死路，只得留下钟离眜辅助项伯守城，反复叮嘱：“务必坚守成皋，若刘邦回攻，不可贸然出战，只需守住城门便可！待寡人平定彭越，再回师灭他！”随后亲率两万精锐回师讨伐彭越。
刘邦在修武得知项羽撤军的消息，当即拍案决定：“反攻成皋！”他命韩信率五万精兵为前锋，自己亲率中军三万，从修武出发，日夜兼程直奔成皋。项伯在城中得知汉军来袭在城中得知汉军来袭，吓得紧闭城门不敢出战，只派士卒在城头射箭防守，箭矢稀稀拉拉，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防御。韩信见状，下令在城外架设三十架投石机，这些投石机都是从关中运来的利器，可投出百斤重的石弹。日夜轰击城墙，石弹砸在城砖上，“轰隆”声响震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少民房的屋顶都被震塌，哭喊声不绝于耳。
韩信又用陈平之计，派樊哙率军佯攻西门，在城外搭设云梯，装作要强行攻城的模样，士卒们呐喊着往上冲，吸引楚军兵力；实则命夏侯婴率五千骑兵绕至东门，趁着夜色用撞木撞击城门。东门本就有破损，经不住撞木的反复撞击，三日之后，东门的城门在投石机与撞木的双重攻击下轰然坍塌，烟尘如黑龙般冲天而起，裹挟着碎石与木屑弥漫战场。夏侯婴率骑兵率先冲入城中，高声呐喊：“汉军进城了！降者免死！”楚军士卒本就军心动摇，见城门被破，纷纷弃械逃亡，有的甚至跪地投降。项伯带着亲信从西门仓皇逃窜，刚出城门便被樊哙率军截住，一番厮杀后，项伯仅率百余残兵逃脱，其余士卒不是战死便是投降，夏侯婴追斩千余人，缴获粮草、兵器无数。成皋，终被汉军夺回。
当项羽击败彭越，率军返回成皋时，只见城头上早已竖起汉军的“汉”字大旗，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格外醒目。刘邦身着鎏金铠甲，铠甲上镶嵌着七颗墨绿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站在城头最高处，身旁站着张良、韩信等诸将，意气风发。刘邦指着城下的项羽高声喊话，声音借着风势传遍战场：“项羽！成皋已归寡人所有！你粮道屡遭彭越袭扰，士卒疲惫不堪，不如趁早归降，寡人念及昔日兄弟情分，还能封你个万户侯！”
项羽抬头望去，城墙上汉军士卒盔明甲亮，旌旗整齐，手持强弩严阵以待；城下壕沟已被拓宽加深至三丈，灌满了黄河水，水面结着薄冰，外侧还增设了鹿角、拒马与箭楼，防备极为严密。而自己麾下的士卒，连日奔袭作战，甲胄破损，面带疲惫，不少人面带饥色，手中的戈矛都有些发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项羽气得须发倒竖，哇哇怒吼着下令攻城：“儿郎们！随寡人攻破成皋，活捉刘邦！城破之后，财物任你们抢夺，女子任你们挑选！”楚军士卒虽应声冲锋，却步伐迟疑，毫无斗志。
汉军的投石机与强弩早已准备就绪，石弹如暴雨般砸下，砸得楚军士卒骨断筋折，血肉模糊，铁羽箭如飞蝗般掠过，穿透楚军的铠甲，惨叫声此起彼伏。项羽亲自率军冲锋，霸王枪挑翻数名汉军士卒，却始终无法靠近城墙——城下的鹿角、拒马挡住了冲锋的道路，不少楚军士卒被绊倒，瞬间被箭雨射杀。项羽率军猛攻三日，却被汉军死死挡在城外，伤亡数千人，始终无法靠近城墙半步。此时又传来消息，萧何已从关中征集三万新兵，连同五万石粮草、千匹战马一同送达成皋，汉军兵力增至十万，而楚军的粮道再次被彭越截断，军中存粮仅够支撑三日。
项羽望着坚固的成皋城，听着帐外士卒的怨声与咳嗽声，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寒风卷着雪粒吹进帐篷，他裹紧了锦袍，却依旧觉得寒冷。远处的成皋城头，刘邦的身影在旗帜映衬下格外清晰，项羽握紧了霸王枪，枪杆冰冷刺骨，他知道，楚汉相争的战局主动权，已悄然转移到汉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