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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声东击西破代,活捉夏说斩陈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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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井陉口,夜风卷着山间的寒气呼啸而过,如饿狼般啃咬着营寨的木栅,刮得营中旌旗“猎猎”作响,朱红的旗面在风中翻卷,旗竿被吹得微微晃动,在地面投下斑驳交错的影子。亥时三刻,帅帐内烛火通明,三盏青铜烛台燃着粗壮的牛油烛,火焰跳跃间将帐壁上的军阵图映照得忽明忽暗。韩信身着粗布便服,腰间仅束着一根牛皮腰带,正俯身对着沙盘推演战术,指尖捏着的小木人在代表山川的沙盘凸起处反复移动,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得仿佛已将战场全貌尽收眼底。

帐帘被寒风掀起一角,带着股寒气的风卷着几片枯叶闯入,骑将傅宽掀帘而入,甲叶碰撞发出“叮铃”轻响,他下意识地顿步拢了拢帐帘,生怕惊扰主帅。韩信闻声抬首,眼中的思索瞬间收尽,抬手示意他近前,随即从案几旁拿起一捆用红绸包裹的物件——解开绸布,两千面朱砂绣“汉”字的赤旗赫然显露,旗面用上等蜀地红绸缝制,质地坚韧,“汉”字以粗麻线掺着铜丝绣得遒劲有力,笔画间透着股杀伐之气,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光泽。“傅将军,你率两千轻骑,取西山那条仅容一人一马通行的秘径。”韩信手指沙盘西侧一处细如发丝的标记,语气严肃得不容置疑,“那径道多碎石荆棘,夜间更有山涧拦路,务必在丑时三刻前抵达赵军大营后方的抱犊山隐蔽,不得惊动任何岗哨。”

他俯身将沙盘上代表赵营的旗帜拨正,那面小小的“陈”字旗在中央位置格外醒目:“赵军大营中央有杆高三丈的‘陈’字大旗,旗杆嵌着七颗铜钉,乃陈余的号令旗。待我军主力与赵军接战,诱其倾巢追击后,你便率军冲入空营,先砍倒那杆‘陈’字旗,再将这两千面汉旗遍插营中——帅帐、粮营、马厩、辕门,但凡显眼处都要插上,越密集越好,要让赵军回头便见满营赤旗,误以为后路已断!”傅宽双手接过旗束,红绸触感温热,旗面的朱砂气息混杂着皮革味钻入鼻腔,他单膝跪地,甲胄砸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末将遵命!若误了时辰或未能夺营,愿提头来见!”说罢起身,将旗束捆在马鞍侧的皮袋中,转身离去。帐外很快响起轻骑出发的细微声响——马蹄皆裹着三层厚厚的麻布,在石板路上只留下“沙沙”的细碎响动,两千骑士如一群衔枚疾走的夜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中。

韩信登上帅帐旁的了望高台,高台由十根粗壮的楠木搭建,高达四丈,凭栏远眺,赵军大营的轮廓在夜色中清晰可见。营中灯火连绵十余里,如一条蛰伏在山谷中的火龙,又似一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辕门处的火把排成两列,将哨兵的影子拉得丈余长,偶尔传来的更鼓声“咚——咚——”作响,在山谷中荡开层层回音,与山间隐约的狼嚎交织在一起,透着股肃杀之气。他回身看向台下的汉军大营,三万大军已在营前空地上集结完毕,火把如繁星般散落,照亮了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庞。半数士卒是新收的魏、代降卒,他们虽盔明甲亮,兵器也磨得锋利,却难掩眉宇间的怯色——不少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戈矛,指节泛白,眼神中满是不安,时不时偷瞄着营外黑漆漆的山路。

韩信走下高台,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吱呀”轻响,他穿过队列,脚步声沉稳有力,每经过一名士卒,便会多停留半刻。走到一名年轻的魏地降卒面前时,见他双手发抖,戈矛险些脱手,韩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甲胄的冰凉透过粗布衣衫传来,却让那士卒莫名安定了几分。“将士们!”韩信站在队列中央的土台上,声音洪亮如钟,借着火把的光芒,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今夜我们渡过绵蔓水,明日便与赵军决战!赵军虽有二十万,却多是乌合之众,陈余刚愎自用,不足为惧!”他抬手指向东方,那里是荥阳的方向,“此战若胜,封侯拜将、光耀门楣,家中老母妻儿皆能得朝廷供养;若败,我们便葬于这绵蔓水中,连尸骨都回不了故乡!”

话音刚落,一名老兵高声喊道:“愿随将军死战!”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虽仍有惧色,却也被激起了几分血性,呐喊声震得火把火焰微微晃动。韩信点头,挥手示意伙夫上菜,大锅里的羊肉汤早已炖得翻滚,浓郁的肉香混杂着葱花味飘散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士卒们捧着粗陶碗,大口嚼着掺了肉干的麦饼,麦饼带着炭火的焦香,肉干则咸香入味,再灌上一口温热的米酒,暖意从喉咙滑入腹中,寒意渐消。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并未散去——绵蔓水水流湍急,深浅不一,岸边多是光滑的鹅卵石,背后又是陡峭山壁,此去便是绝地,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谁都想不通这位年轻的主帅为何要犯这兵家大忌。

三更时分,月上中天,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绵蔓水上,泛起粼粼波光。汉军主力借着月色,在岸边有序登乘百余艘竹筏——竹筏由碗口粗的楠木捆扎而成,缝隙处塞着麻布与桐油灰,防水性极佳,每艘可载三十人,船舷两侧绑着粗麻绳制成的扶手。划桨的士卒皆是从九江郡招募的老兵,熟悉水性,他们咬着牙,双臂青筋暴起,奋力划动着沉重的木桨,竹筏在湍急的水流中左右晃动,冰冷的河水溅在身上,冻得人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出声,唯有竹筏碰撞的“轻响”与水流“哗哗”的声响在夜色中交织。

韩信站在最后一艘竹筏上,手持令旗,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岸,生怕有赵军哨探察觉。行至河心时,一股巨浪袭来,竹筏猛地倾斜,一名年轻士卒重心不稳险些跌落,身旁的老兵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低声呵斥:“稳住!掉下去便是死!”那士卒脸色惨白,紧紧抱住船舷,再也不敢大意。好不容易靠岸,韩信率先跳下竹筏,脚踩在湿滑的鹅卵石上,险些滑倒,身后的亲兵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推开。他亲自调度部署,手中令旗左右挥动,士卒们迅速行动,半个时辰内便布下了稳固的背水阵:

前阵是两千名持厚木盾的重装步兵,盾面蒙着三层牛皮,外层绘着狰狞的饕餮兽面,在月光下透着凶煞之气。士卒们屈膝半蹲,双腿扎成马步,盾牌紧密相连,缝隙处用长矛斜插固定,如铜墙般排列,连箭矢都难以穿透;中阵是五千名弓弩手,每人背负两囊浸过油脂的火箭,箭簇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整齐地蹲在步兵身后,弓弦早已拉满,箭头直指前方;后阵是三千名轻骑兵,战马皆披轻甲,骑士手持马刀与短矛,分列两翼,如两道屏障护住后方,剩余的一万余名将士则作为预备队,在阵后排列成方阵,随时准备增援。

阵形刚布好,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东方天际染出一抹淡淡的绯红,山间的雾气渐渐消散,将汉军阵形清晰地暴露在赵军视野中。赵军哨兵早已通过烽火台将消息传回大营,陈余接到禀报后,披挂整齐,一身银甲在晨光中闪着光泽,他登上三丈高的望楼,手中握着望远镜——那是西域商人进贡的稀罕物,可将远处景物放大数倍。当看到汉军背水列阵,阵形虽齐整却略显松散,尤其是新降卒的队列明显有些杂乱,忍不住抚须大笑,声音洪亮得传遍整个营寨:“韩信果然是个庸才!兵法明言‘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他却把军队置于这背水绝地,断了自己的退路,这是自寻死路啊!”

帐下诸将纷纷附和,裨将李丰上前一步,拱手道:“将军英明!汉军不过三万,我军有二十万之众,即便他们列阵再战,也绝非对手,如今自陷死地,更是不堪一击!”赵军士卒更是指着汉军阵形哄笑不止,不少人索性席地而坐,拿出随身携带的麦饼与腌菜充饥,有的甚至摘下头盔当瓢,舀水喝着打趣:“看那些汉军,待会儿怕是要跳河逃生喽!”连手中的戈矛都懒得握紧,随意靠在肩头,全无大战将至的戒备之心。

天光大亮,朝阳挣脱云层,金色的光芒洒满战场,韩信亲自走到帅旗之下,握住鼓槌——那鼓槌由枣木制成,裹着厚厚的牛皮,他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咚——咚——咚——”三声沉闷的鼓响震彻山谷,如惊雷般在两军阵前炸开。汉军前阵的步兵推着盾车,盾车车轮碾过地面,留下深深的辙印,士卒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口中喊着“杀!杀!杀!”的号子,向赵军大营逼近。

陈余见状,脸上的笑意收敛,抬手一挥,高声下令:“营门大开!全军出击!擒杀韩信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营门“吱呀”作响,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二十万赵军如潮水般涌出营寨,黑甲如浪,戈矛如林,旌旗遮天蔽日,将天空都染成了暗黑色。队列前方的骑兵高举着“陈”字大旗,马蹄声“哒哒”作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连远处的绵蔓水都泛起了细小的涟漪。

双方在营前开阔地轰然相撞,盾车相撞的“哐当”声震耳欲聋,木屑飞溅;刀剑交锋的“铮鸣”声此起彼伏,火花四溅;士卒的呐喊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顺着低洼处流淌,汇成细小的血溪,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汉军虽奋勇拼杀,每名士卒都以一当十,却架不住赵军兵力悬殊,战线渐渐向后推移,不少士卒开始后退,阵型出现散乱的迹象——一名魏地降卒被赵军的长矛刺穿了手臂,疼得惨叫一声,转身便想逃跑,被身旁的伍长一把拉住:“不许退!退便是死!”

韩信在阵中看得真切,他拔出腰间佩剑,剑刃在晨光中闪着寒光,剑尖直指前方,高声高呼:“撤!向水边退!保存实力,伺机反击!”声音穿透嘈杂的战场,传入每一名汉军士卒耳中。汉军将士如蒙大赦,拖着兵器向绵蔓水方向溃退,个别慌乱者脚下打滑,真的跌进水中,激起阵阵水花,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膝盖。赵军见状,追击得更加迅猛,不少人边追边喊:“汉军败了!快追!别让韩信跑了!”

“追!擒杀韩信者,封万户侯!赏黄金千两!”陈余见汉军溃败,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当即下令全军追击。赵军将士听闻重赏,个个红了眼,争先恐后地向前冲,皆想抢夺擒杀韩信的头功。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散乱,骑兵踩着步兵的脚跟往前冲,步兵又推搡着骑兵,不少人被挤倒在地,随即被后面的人马践踏成泥。营中只留下千余老弱残兵看守营帐与辎重,这些士卒多是年过五旬或身患残疾的,连兵器都拿不稳,只是象征性地守在营门口。

追到绵蔓水边时,汉军已退无可退,身后是湍急的河水,冰冷的河水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身前是如狼似虎的赵军,戈矛的寒光直逼面门。退则溺水而亡,进则尚有一线生机,所有汉军士卒都明白,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信勒住战马,胯下的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唏律律”的嘶鸣。他举起手中的银枪,枪尖直指天空,声如惊雷般响彻战场:“将士们!身后是万丈深渊,向前尚有生机!今日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胜战封侯!何不死战!”

他话音刚落,便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入赵军阵中,银枪舞动如梨花飞雪,枪尖挑、刺、扎之间,接连挑落数名赵军将领——一名赵军裨将挥刀砍来,韩信侧身避开,枪尖顺势刺入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银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攻势。新降的士卒见主帅如此勇猛,又想起后退便是溺水而亡,顿时红了眼,心中的恐惧被求生的欲望取代,纷纷举戈反击。一名魏地降卒身中三刀,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肠子都露了出来,却仍死死抱住一名赵军将领的腿,嘶吼着让身旁的同伴挥刀斩杀;弓弩手们将箭囊射空后,抡起坚硬的桑木弓身砸向敌人,弓断人亡也不肯后退半步;骑兵们则放弃了马战,翻身下马,与步兵并肩作战,马刀挥舞间,不断有赵军士卒倒下。

汉军将士个个以一当十,原本溃散的阵形重新凝聚起来,如一块坚硬的磐石,硬生生挡住了赵军的猛烈攻势。赵军冲了数次,都被汉军击退,死伤惨重,双方陷入僵持——赵军虽人多,却被汉军的死战气势震慑;汉军虽勇猛,却也伤亡过半,体力渐渐不支,不少人靠着兵器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这僵持的关键时刻,抱犊山上突然升起一片赤红——傅宽趴在山巅的巨石后,已观察战场半个时辰,见赵军大营果然空虚,仅千余老弱残兵看守,当即抽出腰间的信号箭,拉满弓弦射向天空。信号箭“咻”地一声划破长空,在空中炸开一团红色的烟火。傅宽一跃而起,高声下令:“兄弟们!冲!夺营!”两千轻骑如离弦之箭般冲下山,马蹄踏过碎石,发出“哒哒”的声响,震得山上的落叶纷纷飘落。

赵军大营的守门士卒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举起戈矛想要阻拦,却哪里是精锐轻骑的对手?轻骑们挥舞着马刀,如砍瓜切菜般斩杀守门士卒,鲜血溅满了营门的木柱。傅宽一马当先,直奔营中那杆“陈”字大旗而去,守门的小校挥刀阻拦,被傅宽反手一刀劈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傅宽亲自挥刀砍向旗杆,刀锋砍在木质旗杆上,发出“噗嗤”声响,他接连砍了数刀,旗杆“咔嚓”一声断裂,高三丈的“陈”字大旗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紧接着,两千面汉军赤旗被迅速插满营寨的各个角落——帅帐的屋顶插着三面,粮营的门口插着五面,马厩的栅栏上每隔一步便插一面,连辕门的立柱上都绑着两面,赤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一片燃烧的火海,格外醒目。赵军将士回头望见大营已被汉军占领,满营的汉旗在晨光中耀眼夺目,顿时军心大乱,有人高声惊呼:“大营丢了!我们的粮草被烧了!败了!快跑啊!”

话音刚落,赵军便如退潮般开始溃散,士卒们丢盔弃甲,争相逃窜,不少人甚至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只为跑得更快。陈余又惊又怒,脸色惨白如纸,他挥剑斩杀了数名逃兵,剑刃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嘶吼着“谁敢后退,立斩不赦!”却根本止不住溃退的势头——连他身边的亲兵都开始骚动,一名亲兵趁他不注意,偷偷牵过战马,翻身上马便想逃跑。

韩信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将佩剑高高举起,高声下令:“杀!不留活口!追上去,踏平赵营!”汉军将士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发起追击,喊杀声震彻山谷。赵军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尸体堆积如山,堵住了退路;不少人慌不择路,跳进绵蔓水中,却因穿着沉重的甲胄,很快便沉入水底,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绵蔓水被鲜血染成暗红,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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