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美人如玉（2/2）

即使低着头，那优美的脖颈线条和乌黑如瀑的长发，也足以勾起人无限的遐想。

吕布缓步上前，停在她面前三步之遥的地方。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扫过她的全身。

他注意到了她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右手，那只手的姿势很不自然，紧紧地攥着什么。

以他身经百战的敏锐直觉，几乎可以断定，那袖中藏着一把匕首之类的短刃。

他心中了然，却没有点破。这个女人，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厅堂内静得可怕，只有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压抑的气氛仿佛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良久，吕布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

“抬起头来。”

甄宓的身体再次轻轻一颤。

这个声音，比外面千军万马的嘶吼更让她感到畏惧。

她知道，决定自己乃至整个袁氏女眷命运的人，就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袖中的手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吕布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冰雪凝脂，眼似秋水横波。

美丽，已不足以形容。

更让人心折的，是她那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谄媚，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清澈的湖水，湖底深处，却藏着不屈的火焰与洞悉世事的智慧。

她迎着吕布审视的目光，没有躲闪，反而微微欠身，用一种温婉却不卑不亢的语气开口了：“妾身乃袁熙之妻，败军之将的家眷。今将军天威，攻克邺城，实乃天命所归。妾闻将军乃当世英雄，义薄云天，想必不会为难我等手无寸铁的妇孺。仁义之师，不施暴虐。若将军能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我等归于乡野，甄氏上下，必感念将军大恩。”

她的话语如春风拂面，温和动听，内容却暗藏机锋。

她没有哭泣求饶，而是先承认吕布的胜利是“天命所归”，给他戴上一顶高帽，再以“仁义”、“英雄”的道德准则来约束他，试图用一套士大夫阶层最擅长的礼仪和道义逻辑，为自己和家人博取一线生机。

吕布听完，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他既感到一丝恼怒，又觉得无比有趣。

恼怒的是，这个女人竟敢在他面前耍这种心眼，试图用虚无缥缈的“仁义”来束缚他这个征服者。

有趣的是，她比他想象中更有胆识，也更聪明。

这不再是一个等待被收藏的花瓶，而是一个值得一弈的对手。

“说得好。”吕布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仁义礼仪，确实是好东西。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他向前踏出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甄宓完全笼罩。

那股迫人的煞气扑面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从我大军入城的那一刻起，整个幽州，包括这座城，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已是我的战利品。”吕布的声音冷峻如冰，“你，也不例外。想归于乡野？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甄宓的脸色霎时间褪尽了血色，她精心构建的言语防线，在对方赤裸裸的强权逻辑面前，被撞得粉碎。

看着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吕布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反而后退一步，收敛了身上的煞气，淡淡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吕奉先不是滥杀无辜的屠夫。从今日起，你依旧住在这里，这座府邸里的一切，你都可以自由使用。”

甄宓的

吕布看着她，嘴角一扬，笑容里带着一丝冷酷的戏谑：“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这府门半步。”

说罢，他不再看她一眼，猛然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厅外走去。

他那身姿挺拔的背影，在甄宓的眼中，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黑色山峦，冷峻而决绝。

一场无声的博弈，似乎刚刚开始，又似乎已经结束。

吕布走出大厅，外面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郭图等人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探询。

“主公，那甄氏……”

“安分得很。”吕布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文臣武将，声音恢复了主帅的威严，“传令下去，今晚，全军大摆庆功宴！不醉不归！”

胜利的喜悦瞬间冲淡了方才的紧张气氛，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郭图混在人群中，脸上同样堆满了笑容，但那双细长的眼睛深处，却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阴翳和不甘。

他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幽深寂静的厅堂，一个更加大胆和阴险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悄然酝酿。

夜幕，即将来临，而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是掩盖一切阴谋的最好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