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纸鸢的上线断了（2/2）

“那可是沈公馆。”白可久乜了他们一眼，“你们想要进去试试？”

一想到沈家兄弟枪口下的倒霉蛋还在医院里躺着，他们吓得连连摇头。

白可久翻了个白眼，又把他们骂了一顿。

最后，他吩咐说：“江丹心一连几天发电报，必定有重大行动。你们两个留下继续监视，其他人分散到各个路口——让电力局分区停电，排查和江丹心接头的上线——丹心旧书铺出事，肯定还有同伙继续执行任务。”

“是！”

*

起初，沈楠的确是假寐，一边忍着腰疼一边听着明丞和李尔福之间的试探。

后来听到他们谈妥了，沈楠自从大年初一零点得知沈近仁暴卒后，一直绷着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他竟然真的陷入了深度睡眠。

一觉睡到晚饭过后，沈楠一看表已经是夜间八时三刻。李尔福见他醒来，就悄默默地过来小声说：“我试探过明二哥了。”

“怎么样？”沈楠眸光一闪，见到李尔福摇摇头，桃花眸中的光彩又重归黯淡。

李尔福问明丞的第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就是江丹心常用的暗号，如果对方回答“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这就算接上头了。

但是，明丞实话实说，根本不接他的茬儿。

“不过，丹心姐有时候为了保证彼此的安全会频繁更换联络方式——我们接头会有单独的暗号，并且人和暗号不一致时，对方根本不搭茬儿。”李尔福解释着说。

沈楠恹恹地点头。

1937年初，李尔福和他初次接上头时，便是这样的情况。每个潜伏者都有一个单独的联络员，并不纵向联系。

比如沈楠的代号是“纸鸢”，那么李尔福代号就是“线辘”，他们之间单独一条线，连陆汗青夫妇都不清楚沈楠与他的关系和真实身份，只有当初介绍沈楠的革新夫妇知道。

而李尔福是陆汗青发展的下线，除非特殊情况，李尔福并不会越过陆汗青，跑去直接和江丹心联络。

如此一来，最大限度的保护了沈楠的安全。

“得，我彻底成了断了线的纸鸢。”沈楠揉着腰拧着眉头说。

如此错综繁杂的联络网最大的弊端是，只要有一根上线断了，那一条支线所有的下线都会成为无巢可归的孤鸟。

十年前，他就是革新安排的一枚闲棋冷子，沉泡在黑夜里，直到两年前革新的妻子明绣通过陆汗青派李尔福重新启动他，才见了曙光。

随后，他又因为秘密软禁才停止了情报工作，流落在外围，时常帮忙运输物资而已。

“嘁，您的风筝线是我好么！”李尔福最见不得他耷拉脸，拍了他一巴掌说，“甭挂相儿，我比你更惨。至少你还有上线，我的上线是老陆，而整个支部的上线只有丹心姐知道联络方式，我比你断的更彻底。”

“我的上线不就是你吗？”沈楠嫌弃地翻了白眼，“聊胜于无！”

李尔福佯怒道：“您还嫌弃上了，有线牵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