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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饭香散时,她回来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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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春后三十天,井水渐渐变浑浊。

起初只是微微发黄,像是泥沙在水中沉浮;三天后,水面上漂浮起细小的絮状物,触摸起来滑腻腻的,喝了这种水后会腹痛不止。

孩子们腹泻,老人们咳血,村里人心惶惶。

有人跪在紫花泥像的残基前磕头,虽然香火已经断了,但仍想唤回那个曾踏雨而来、一指定乾坤的女子。

“请哑女施术吧!”

“对,她是殷神医传人,定能驱邪!”

人群簇拥着奔向小院,脚步纷乱,呼声急切。

可当他们推开柴门,却见哑女正蹲在院角,指尖蘸着井水,在湿润的泥土上缓缓画出三道脉线——一道浮于表面,一道沉于中间,一道隐于底部,弯曲回转如同溪流,起伏好似呼吸。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符咒?”

“不像啊,倒像……诊脉图?”

哑女不说话,只是抬眼扫过人群,目光澄澈得如同深潭。

她忽然伸手,从井边舀起一瓢浊水,倒入陶盆,静置片刻。

水没有变清,但泥沙沉淀的纹路,竟与地上的三条线隐隐呼应。

她指了指水,又指了指地,最后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不是水病了。”她声音低哑,像久未开启的门轴,“是我们,忘了怎么倾听。”

一句话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老村正颤巍巍地走上前:“倾听?听什么?”

哑女闭上眼睛,指尖轻抚地面的脉线,仿佛在感受某种无形的搏动。

片刻后,她起身,取来木铲子,径直走向村东老槐树下——那里曾是一口枯井,二十年前被封土弃用。

她将铲子插入土中,挖到三尺深时,忽然“叮”的一声,撞上了硬物。

再继续挖,清泉汩汩地涌了出来,带着泥土的凉意,却清澈得如同眼泪。

众人的惊呼声还未停歇,只见水中缓缓浮起数根细根,细如发丝,交错盘绕,竟与人体的经络一模一样!

一呼一吸间有动静,好似有生命一般。

哑女跪地,双手捧起水,倒入一只旧陶碗,稳稳地放在紫花泥像原来的位置。

饭香还未消散,碗中的水波轻轻晃动。

“她没走远。”哑女低语,“只是换了喝水的方式。”

那一夜,全村人都没有做梦,酣睡到天明。

次日清晨起床,腹痛全都消失了,连久咳的老妇人也觉得胸中通畅。

有人偷偷去摸那只碗,水已经凉了,但仿佛仍有一股温热之意,顺着指尖爬进了心口。

——她不在碑上,不在香火里,她在井底浮根的跳动中,在每一口清甜的饮水中。

而与此同时,北境药风原。

麦浪本该金黄翻滚,如今却大片枯萎,叶脉干裂,虫尸遍地。

弟子们急得团团转,抬出祖传药粉,想要洒在田间灭虫。

北境青年却一脚踩进泥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翻土。”他只说了两个字。

“把去年埋下的腐药花束,全翻出来,混进新土。”

“你疯了?那是废药!是病根!”

“殷璃说过——”青年抬头,目光如刀,“病土要用病药养。不是杀,是引归。”

他不再解释,弯腰便开始干活。

泥水溅到了衣襟上,他像耕牛一样沉默地前行。

弟子们怒骂、讥笑,最终也只得跟上。

七天后,奇异的景象突然出现。

半夜,田垄间泛起幽幽的青光,仔细一看竟是菌丝在蔓延,如网如织,缠绕着根系。

虫群竟自行退散,连枯萎的麦子也抽出了新穗,重新焕发出绿意。

青年割下第一穗麦子,插进田头一只破陶罐——那是殷璃当年用过的水具。

“她说过,毒可成药,败可生新。”他望着麦田低语,“我们怕的,正是她要的。”

乱葬岗,连下了七天雨。

坟土滑坡,尸气蒸腾,黑雾如蛇般游走。

族人惶恐不安,想要请外巫设结界驱邪。

焚典后人之子却站在雨中,将一筐筐药渣倒入泥泞中,再混入滑落的尸土,亲手塑成十二个矮坛。

“你在亵渎先人!”族老怒斥。

“不。”他抹去脸上的雨水,“我在还债。”

坛做成后,在坛心埋入旧针——那是殷璃亲手所铸的“醒神针”,曾救活过三日假死的婴孩,也曾刺入叛徒心口取出过毒。

如今锈迹斑斑,但仍留存着一线灵性。

当夜,十二个坛同时发出微弱的光,一明一灭,如同呼吸一般不停息。

一名青年跪在最东边的一个坛前,整夜都没有动。

他曾弑父夺药,逃亡了十年,今夜却痛哭失声,天明时自缚双手,叩首请求进入药狱赎罪。

焚典后人之子递给他一包土,淡然地说:

“她不赦免你。”

“但她相信你还能感到痛苦。”

——痛苦,即是觉醒。觉醒,即是正道。

四地的异动,悄然产生了共鸣。

而在极北之地,风雪刚刚停歇。

冰湖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苍白的天空。

老巫医站在湖心,手握断杖,仰望星辰的轨迹。

他身后,百名童子赤足站立,寒气刺骨,但无人退缩。

“准备好了吗?”他问。

孩子们齐声应诺,声音稚嫩却坚定。

老巫医点点头,将断杖插入冰面,划出一道残缺的圆弧。

“围阵。”

“九转归元,以身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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