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合适（2/2）

若薇眼底飞快掠过丝了然，唇角却弯得更柔，抬手拢了拢鬓边珍珠钗，语气依旧轻快：“原来如此。那若是将来，公子院里的‘玉簪’，能换成姓‘李’的海棠，小女再登门赏玩，公子可会应？”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尾音轻轻飘向主位的老爷子，像根细针，悄悄挑破了席间的默契。

老爷子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指腹摩挲着杯沿的冰裂纹，目光在两人间转了圈，才缓缓开口。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薇这话说得巧，只是有些事，从来不是‘换花’这般简单。”他抬眼看向李迪，眼神沉了沉，“阿迪，你院里的玉簪开得再好，也栽不到前厅的花坛里——有些花，生来就只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话里的隐喻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李迪心上，让他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住。

若薇见老爷子话里话外都偏着自己，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藏不住的得意，唇角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她故作端庄地拢了拢裙摆，对着主位屈膝行礼时，声音里都带着轻快的调子：“既如此，那晚辈便不打扰伯父与公子，先行回府了。”

说罢，她转身时故意放慢了脚步，鬓边的珍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宣告这场暗里的较量，自己已然占了上风。

她早听过李迪院里丫鬟的传闻，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罢了，如何能与她这李千金比？如今连老爷子都站在她这边，那点所谓的“情意”，在门第规矩前根本不值一提。

待侍女撩开前厅的帘幕，若薇踏出门时，还回头冲李迪极浅地弯了弯腰，眼神里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优越感，才款款消失在回廊的夜色里。

当晚三更，李迪刚在灯下翻开战事地图，就听见院外传来老爷子的脚步声。他心头一紧，刚要起身相迎，老爷子已推门进来，径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烛火摇曳中，老爷子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在他脸上：“喜欢那丫鬟？”

这一句话，让阿迪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他和念初那些藏在深夜里的私语、躲在花树下的相拥，早已被老爷子看在眼里。

老爷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少了几分严厉，多了些语重心长：“年轻人血气方刚，有些风流事我能理解。可你是李家的继承人，将来要撑起整个家族，她一个丫鬟，如何配得上你？你们，本就不合适。”

话落，书房里只剩烛火噼啪的轻响，李迪低着头，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沉重的跳动声，每一下都像是撞在冰冷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