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花（2/2）

看着她跑远，杜婉才上前拉住韦沉璧的手，语气里带着关切：“韦家妹妹，她又欺负你了？”

韦沉璧轻轻摇头，声音柔得像水，却带着藏不住的委屈：“柳小姐只是心直口快，一向如此，我不与她计较。”

这话听着是宽容，却坐实了“柳绯绯常欺负她”的事。

杜婉了然地拍拍她的手背：“委屈你了。改日来府里，小五还念叨着要跟你学棋呢。”

韦沉璧温顺应下，看着杜婉和李瑶并肩下楼，才转身回了雅间。

很快，陆续有人从雅间出来，如果青黛此时朝门口看一眼，定能认出来这都是京城排得上的贵女。

状元游街的盛事三年一回，各家贵女都会出来瞧瞧，倒不是瞧状元，他们家中父兄哪个不比三甲强，就是想出来瞧瞧热闹。

馔玉楼位置绝佳，今儿的雅间都是看身份给的。

等人群散去，青黛才气鼓鼓地开口：“小姐！安定侯府高门大户不假，咱们老爷也是礼部侍郎，凭什么让她这么欺负？”

韦沉璧捏起一块枣泥糕递给她，语气慢悠悠的：“傻丫头，你当你家小姐是泥塑菩萨？”

青黛咬着糕，一脸茫然：“可……可她家世比咱们好……”

“家世好？”韦沉璧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方才楼下的喊声你没听见？她当街砸伤天子门生，又当众推搡朝廷命官之女，你猜猜，不到酉时，御史台参她‘骄纵无状’、参安定侯‘教女不严’的折子，能不能堆满陛下的御案？”

青黛嚼着糕的动作顿住：“陛下……会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陛下自然不会，但‘养不教，父之过’。”韦沉璧端起茶盏，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安定侯少不得要被陛下训斥一顿——你说，侯爷回头会怎么罚她？”

青黛这才恍然大悟，讪讪地笑：“回去我就跟着海姑姑好好读《三字经》！”她总算明白了，柳三小姐这顿教训，横竖是跑不掉的。

韦沉璧但笑不语，她没说的是，今日馔玉楼里满是高门贵女，方才的事，不出半日就会传遍京城。

柳绯绯“蠢钝嚣张”的名声，算是彻底钉死了。哪怕安定侯舍不得罚女儿，安定侯府也别想好过。

更何况，她出门“偶遇”柳绯绯，本就是算准了时机，她倒要看看，这位蠢笨如猪的仇敌，还能闹出多少“精彩”的事。

正说着，韦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上来禀报：“小姐，夫人已和宋夫人话别，马车在楼下等着了。”

韦沉璧起身，从容下楼。马车里，韦夫人还在纳闷：“今日状元游街的热闹，怎么散得这么快？”

韦沉璧靠在软垫上，语气平淡地把楼上的事说了一遍。

韦夫人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半晌才吐出一句：“这柳家的丫头……是蠢得没救了，还是胆大包天不怕死？”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韦沉璧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柳绯绯，你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