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独轮车运千斤木,杠杆原理惊众人(1/2)
汪子贤用石斧劈砍出原始独轮车。当黑石轻蔑地单手推动三百斤木材时,整个部落陷入死寂。磐石颤抖着抚摸车身:“神使...这是把大地的力气...借来了?”深夜篝火旁,汪子贤凝视星空,忽然指向北斗星柄:“星象变了...季节在流转!”草叶巫医捧着龟甲,刻下第一个神秘符号:“星移斗转...祖灵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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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东侧的空地上,泥土早已被反复踩踏得坚硬发亮。几个新垒砌的泥炉正贪婪地吞食着干柴,火焰舔舐着黝黑陶罐的底部,罐中翻滚的卤水蒸腾起浓烈咸腥的白气。整个工坊如同一个蒸笼,弥漫着汗水与盐卤混合的气息。
磐石扛着一大捆新砍下的粗壮树枝,脚步踉跄地走来,沉重的负担让他肩上的肌肉虬结暴起,每迈一步都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汗水小溪般从他古铜色的脊背淌下,在泥地上砸出深色的斑点。他闷哼一声,将肩上的木柴卸在炉火旁,激起一片尘土。他揉着酸痛的肩膀,抬眼望向附近堆积如山的原木,又看看那些泥炉中跳跃的火舌,脸上愁云密布。
“神使,柴…快没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好砍的枯树都砍光了,再要,就得往‘黑风林’那边去,路远,树也硬,都是活木,砍倒拖回来,费老劲了!”他目光转向营地边缘,那里,黑石正带着几个战士,试图将一根巨大的、足有两人合抱粗的树干抬上简易的支架。他们吼叫着,脖颈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树根,双腿因巨大的力量而深深陷入泥土。那沉重的原木离地不过半尺,便剧烈地摇晃起来,眼看就要失控砸落!
“闪开!”磐石一声暴喝,箭步冲过去,用自己宽阔的肩背奋力顶住那下滑的巨木末端。沉重的压力瞬间传来,磐石咬紧牙关,双腿肌肉绷得像岩石,脚下的泥土被犁开两道深沟,才勉强稳住。黑石和其他战士也急忙重新发力,怒吼声混杂着粗重的喘息,终于将那根巨木艰难地抬上了支架。所有人都瘫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兽皮。
汪子贤的目光扫过这片原始搬运的场景,再投向那些吞噬燃料的泥炉。低效!危险!严重束缚着部落前进的脚步!盐的获得带来了力量,但获取盐的过程本身,却成了新的枷锁。91点智力的思维瞬间高速运转,排斥着所有低效的笨拙方法,精确地锚定了问题的核心——克服重力,放大力量!
他脑海中,胖墩的数据库无声展开,无数结构图像飞速掠过:金字塔建造的斜坡、阿基米德的杠杆、原始滚木、最终,一个结构简洁、却能在复杂地形中提供惊人助力的设计骤然定格——独轮手推车!轮子!滚动摩擦远小于滑动摩擦!杠杆原理!以轮为支点,重物重心靠近支点,便能以微小之力撬动庞然大物!
“磐石!”汪子贤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别硬扛了。带上你的人,去选木头!要最直、最硬、碗口粗细的圆木,至少三根!再找最韧的藤蔓!把燧石斧和凿子磨得再锋利些!快!”
磐石一愣,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眼中满是困惑:“神使,您要…做什么?砍更粗的柱子吗?”
汪子贤没有直接回答,他弯腰捡起一根断枝,在脚下松软的泥地上,流畅地勾勒出一个前所未见的图形:一个粗犷的三角形框架,下方连接着一个浑圆的圈,框架上方延伸出两道长长的平行“手臂”。
“力气盒子?”磐石凑近,盯着地上那个简陋的符号,眉头拧成了疙瘩,“让大地…扛起重量?”他茫然地重复着汪子贤刚才的话,完全无法理解这奇怪的线条如何能与沉重无比的木头联系在一起。瘫坐在一旁、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角力的黑石也抬眼望来,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那线条在他眼中,恐怕只是神使又一次虚无缥缈的“神谕”。
草叶巫医不知何时也拄着骨杖踱了过来,浑浊的老眼凝视着泥地上的图案,枯瘦的手指悬在空中微微颤抖。他口中念念有词,试图将这与祖灵启示录中任何模糊的符号对应起来,最终只能摇头,眼中是比磐石更深的茫然:“力气…盒子?大地扛重量?这…这又是什么祖灵的神谕?老朽…老朽看不透啊。”
汪子贤不再解释,行动是最好的语言。“磨刀!”他简短下令,自己也抓起一块燧石,在一块粗糙的大石上“嚓嚓”地打磨起一把厚实的石斧。
很快,几根碗口粗、笔直坚韧的硬木被拖了过来。汪子贤选中其中一根最粗壮、木质最密实的作为“轮胚”。他用石斧在树干两端小心地砍出浅浅的定位凹槽,然后指挥两个战士用石凿和石锤,沿着凹槽方向,一点一点地垂直向下凿刻深槽。沉重的石锤敲击着石凿顶端,发出沉闷的“梆梆”声,木屑飞溅。凿刻深槽极其耗费力气,进展缓慢得令人心焦。汗水浸透了汪子贤的额发,顺着下巴滴落,手臂因持续的发力而微微颤抖。原始工具的限制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这样…行吗?”磐石看着那才凿下去一小半的深槽,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巨大的怀疑。
汪子贤抹了把汗,眼神锐利如鹰:“必须行!深槽是为了下一步‘劈裂’定位,这是关键!”他让战士们在凿出的深槽里小心地嵌入楔形的硬木片,然后用石锤轮流敲击这些木楔。随着木楔一点点深入,“咔嚓”一声脆响,坚韧的树干终于沿着预定方向被硬生生劈裂开来!巨大的断口参差不齐,露出了内部致密的年轮。
“成了!”汪子贤精神一振,立刻拿起石斧和石锛(一种扁平的磨制石器),对着劈裂面进行精修。沉重的石斧劈砍掉大块的凸起和毛刺,石锛则更精细地刮削、打磨,力求让劈裂面尽可能平整光滑。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木屑的清香,但这个过程同样漫长而艰辛。汪子贤的手臂肌肉贲张,汗水在脊背上划出亮晶晶的痕迹。
接下来是制作轮轴孔。汪子贤在轮胚中心位置,用尖锐的燧石钻头配合弓钻(用坚韧的兽筋做弦,木棍做弓),开始钻孔。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他缓慢而有力地来回拉动弓弦,钻头在硬木中心艰难地旋转、啃噬。细密的木粉随着钻头的旋转不断溢出。时间一点点流逝,深孔在极其缓慢地向下延伸。汪子贤的额头青筋微凸,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
另一边,磐石在汪子贤的指导下,处理另外两根硬木。一根较长的,被石斧砍削修整成相对平直的车辕主体。另一根则被截成几段,用于制作三角形的支撑车架和那两根长长的车把。所有部件连接处,汪子贤都要求用石斧和石凿仔细加工出粗糙的榫卯结构——在木料上凿出凹槽(卯眼),在另一根上削出凸起(榫头),力求能勉强嵌套固定。这是原始条件下保证结构强度的关键。
当轮胚中心的轴孔终于钻透,汪子贤长舒一口气。他拿起一根精心挑选的、比轴孔略粗的硬木棍作为轮轴。为了让轮子能顺畅转动,轮轴与轴孔之间必须有恰到好处的间隙。汪子贤用石锛极其小心地打磨轮轴两端,时不时将轴头插入孔中测试,反复调整,磨去一点点多余的部分,直到轮轴能勉强插入轴孔,并且能用手指拨动轮胚,使其能不太顺滑、但确实能转动为止。
最后是组装。汪子贤让磐石等人扶住车架部件,他自己则用坚韧的藤蔓,如同捆扎最坚固的陷阱一般,在榫卯连接处和关键受力点上,一圈紧似一圈地缠绕、打结、勒紧!藤蔓深深陷入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车辕的前端牢牢绑扎在车架下方,车把则固定在车架后上方。最关键的轮子被嵌入车架前端预留的叉口内,轮轴两端被更粗的藤蔓死死固定在叉口两侧。
当最后一根藤蔓被系紧,一个原始、粗犷、甚至有些歪斜的木质结构体,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像一个长着独眼(轮子)、伸出长长手臂(车把)的怪异木兽,静静地趴伏在泥地上。营地里的嘈杂不知何时已完全消失,所有人都围拢过来,目光死死盯住这个被神使称为“力气盒子”的古怪造物,眼神里充满了惊疑、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这东西,真的能“借来”大地的力气?
汪子贤没有理会周围的寂静,他走到那堆木柴旁,弯腰抱起一大捆沉重的、湿漉漉的新鲜树枝——这些分量远超一个人能轻松背负的极限。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他将这捆沉重的木柴,稳稳地放在了独轮车车架中央,重心尽量靠近那个唯一的木轮。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了那两根长长的车把。腰背下沉,双腿微弓,力量从足跟升起,通过腰腹传递到手臂。他猛地发力向前一推!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整个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唯一的大木轮与粗糙的车架叉口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沉重的木柴捆仿佛要将这脆弱的框架压垮。车轮只艰难地向前滚动了不足半尺,便死死停住,陷入松软的泥土中。汗水瞬间从汪子贤额头渗出。
周围的战士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失望的叹息。磐石脸上的肌肉绷紧了,眼中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迅速黯淡下去。草叶巫医嘴唇无声地翕动,似乎在向祖灵祈祷。黑石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嘴角那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果然,又是无用功。神使的“神迹”,似乎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汪子贤没有抬头,91点的智力在失败响起的瞬间便高速运转,精确地分析着原因。轮轴摩擦太大!车架结构受力不均,重心不稳!地面松软!他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轮轴与车架叉口的结合处。果然,藤蔓捆扎虽然牢固,但轮轴与叉口硬木之间的直接摩擦阻力巨大。他迅速解开部分藤蔓,从旁边抓起一把刨木花时留下的细碎木屑,仔细地塞进轮轴两端与叉口接触的缝隙里,充当最原始的润滑剂。
接着,他调整了车架上木柴捆的位置,使其重心更加精准地落在车轮正上方。然后,他走到车后,双手抓住车把,调整姿态,双腿如同老树的根系般稳稳扎入地面,腰背挺直,力量贯通。
“起!”
一声低喝,全身力量爆发!车把被用力向上抬起,车身前端连同沉重的木柴捆随之升高,重心瞬间前移,大部分重量压在了那唯一的大木轮上!同时,他身体前倾,推动车把向前!
“咕噜…咕噜噜…”
这一次,轮子碾过松软的地面,发出沉闷而连贯的滚动声!虽然依旧缓慢,带着沉重的摩擦音,但那个巨大的木轮,确确实实地转动了起来!整个结构体,载着那捆沉重的木柴,开始向前移动!
汪子贤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但他步伐沉稳,推着这原始的独轮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地、却坚定地绕着空地走了整整一圈!那捆足以压垮两个壮汉的木柴,此刻仿佛失去了大部分重量,被这奇异的“木兽”驮着,臣服于他双臂的力量之下!
死寂!绝对的死寂!方才那声叹息仿佛从未出现过。所有围观者的眼睛都瞪到了极限,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心脏。磐石脸上的失望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近乎窒息的震撼取代。草叶巫医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胸前的骨饰,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黑石抱着双臂的姿势僵住了,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凝固在那里,显得异常怪异,他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理解的、近乎呆滞的茫然。
“动…动了?”一个年轻战士梦呓般地喃喃。
“神使…神使推着木头…在走?”另一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磐石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从梦中惊醒。他几步冲到刚刚停下的独轮车旁,粗糙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颤抖着抚摸着那被汗水浸湿的车把,抚摸着那承载重物的车架,最终,他缓缓蹲下,指尖带着不可思议的轻触,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沾满泥土、却依旧在惯性下微微晃动的巨大木轮。滚动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种颠覆认知的魔力。
“神使…”磐石抬起头,声音干涩而嘶哑,充满了灵魂深处的震动,“这…这‘力气盒子’…是…是把大地的力气…借来了?这轮子…它在…替人走路?”他贫乏的语言根本无法描述眼前所见带来的心灵冲击。借力于大地?这完全超出了部落对力量的所有认知!祖灵从未启示过这样的力量!
“不是借,”汪子贤松开汗湿的车把,微微喘息,脸上带着智慧与疲惫交织的光芒,“是利用。轮子滚动,摩擦变小,大地托着它走。重物的重量压在轮子上,我们只需推动和保持平衡,就像…用长矛的尾端撬动石头。”他尽量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着杠杆与滚动摩擦的原理,“这轮子,就是支点。”
草叶巫医踉跄着上前,枯瘦的手指也颤抖着触摸那冰冷的轮缘。他闭上眼,嘴唇无声地快速开合,仿佛在感受其中流淌的、不属于凡尘的力量。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声音因激动而尖利:“神启!这是祖灵降下的神启!滚动之力…大地托承…这是…这是‘大地之轮’!是移动山岳的祖灵伟力!”他毫不犹豫地将这无法理解的物理现象归入了祖灵的宏大叙事。黑石依旧站在原地,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剧烈冲突的风暴——震撼、怀疑、顽固的抗拒,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这玩意儿,竟真的能行?
“磐石,你来试试!”汪子贤指着独轮车。
磐石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立刻上前,学着汪子贤的样子,双手握住车把,深吸一口气,腰背下沉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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