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星低语（2/2）

“不……要……”“旅鸫”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破碎、却明显带着极度抗拒和痛苦意味的音节！这声音属于他本人！是他的意识碎片在挣扎！

“伊萨尔苏醒了！”长老狂喜地呼喊。

但“牧羊人”看到的是痛苦！是抗拒！这仪式不是在唤醒，是在强行灌注！是要用星球的生命洪流，冲刷掉“旅鸫”最后残存的意识，为某个东西腾出位置！

她不能再等了！

“停下！”她尖叫着冲上前，试图拦住担架。

然而，已经晚了。洞内磅礴的生命能量形成了强大的引力，将担架连同上面的“旅鸫”猛地吸了进去！

“旅鸫！”“牧羊人”不顾一切地想跟着冲进去，却被两名猎人死死拦住。

洞内，刺眼的绿光爆发，将“旅鸫”的身影彻底吞没！一股混合了“旅鸫”短暂苏醒的恐惧尖叫、星球生命的狂暴轰鸣、以及某种……冰冷、古老、非人意志降临的恐怖气息，如同海啸般从洞中喷涌而出！

整个圣地剧烈震动！周围的植物疯狂舞动！天空中的双星光芒骤然增强，仿佛两只巨大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下方！

绿光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减弱。

震动平息，植物的狂舞停止。洞口的绿光依旧明亮，但不再狂暴，而是变得稳定、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长老和村民们虔诚地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牧羊人”挣脱束缚，踉跄着冲到洞口，向内望去。

只见洞穴深处，“旅鸫”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双眼已然睁开，瞳孔中不再是空洞，而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旋转的、散发着柔和绿光的漩涡！他眉心的银色涟漪已经稳定下来，形成了一个更加复杂、与周围生命能量完美交融的淡银色符号。他的身体散发着一种非人的、充满神性光辉的平静与威严。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洞口的“牧羊人”身上。

那目光，平静、深邃、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却再也没有丝毫属于“旅鸫”的情感。

一个温和、悦耳、却冰冷得不带任何人气儿的声音，直接在“牧羊人”和所有村民的脑海中响起，仿佛星球本身在低语：

“吾乃‘迦南之魂’，星语之嗣，循环之眼。沉睡的纪元已然终结，观测的时刻……再次到来。”

“旅鸫”的躯壳，已被占据。苏醒的，是这颗星球的意志？还是某个借助星球网络和“旅鸫”这特殊容器降临的、更古老的存在？

“牧羊人”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她失去了他，彻底地。而这场所谓的“唤醒”，究竟释放了一个怎样的存在？它口中的“观测”和“循环之眼”，又意味着什么？

悬浮的“旅鸫”（或者说，“迦南之魂”）将目光投向苍穹，投向那无垠的星空，绿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亿万星辰，以及……某种更深邃、更令人战栗的黑暗。

第十七卷《初火余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