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根须王座（2/2）

就在这极限的拉锯战中，异变再生！

“旅秣”眉心那团幽蓝的本源光芒，在噪音的刺激和自身意志的挣扎下，骤然收缩、然后猛烈爆发！光芒不再是防御或混乱的交战，而是化作一道凝实的、锐利如剑的蓝色光柱，直接穿透了避难所的天花板，射向上方！

轰隆隆——！

天花板连同上方厚厚的岩层和植被，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外界那诡异的绿色天光和浓郁的生命气息疯狂涌入！

透过缺口，“牧羊人”看到了令她灵魂战栗的景象——

缺口上方，并非天空，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由无数发光根须纠缠编织而成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穹顶！穹顶中央，是一个由最粗壮的、如同翡翠般晶莹剔透的根须盘绕而成的王座，王座之上，悬浮着一个模糊的、由纯粹绿光构成的、类似人形的轮廓！那就是……“园丁”的本体意识核心？！

而“旅秣”身上爆发出的蓝色光柱，正正地击中了那个绿色光形！

“呃啊啊啊——！”一阵混合了亿万植物嘶鸣、大地震怒和某种古老意识极致痛苦的咆哮，从那个绿色光形中爆发出来，席卷了整个空间！绿色穹顶剧烈动荡，根须寸寸断裂！

“钥”的力量，在特定频率的激发和“旅秣”自身意志的引导下，竟然直接重创了“园丁”的本源！

然而，这反击也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旅秣”眼中的蓝光瞬间熄灭，身体软倒，彻底失去了意识，气息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那诡异的噪音也戛然而止——避难所的能源，彻底耗尽了。所有的灯光熄灭，控制台屏幕变黑，声波消失。

死寂，伴随着黑暗降临。

只有头顶缺口处透下的、变得明暗不定的绿光，以及“园丁”本体那充满痛苦和暴怒的残余波动，表明危机远未结束。

“牧羊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抱住“旅秣”冰冷的身体，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伤和一丝渺茫的希望。他们似乎重创了“园丁”，但代价惨重。“旅秣”生死未卜，而他们暴露在了这个恐怖存在的直接注视下。

就在这时，一段微弱、断续、仿佛来自遥远彼岸的信号，突然接入了她手中那个即将没电的存储单元，在全息投影上闪现出最后几行字：

【…信号…穿透…干扰…成功…标记…‘园丁’核心…】

【…‘守夜人’…协议…启动…定向…净化…序列…】

【…警告…逃离…冲击…即将…】

【…坐标…发送…寻找…‘彼岸’…真正…遗产…】

信号中断，存储单元彻底熄灭。

“守夜人”？是贝塔-12背后的人？还是陈默的安排？定向净化？冲击？

“牧羊人”还未来得及思考，头顶那受伤的“园丁”核心，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毁灭意志的咆哮，紧接着，整个绿色穹顶开始向内崩塌！无数发光的根须如同愤怒的巨蟒，朝着缺口处的两人猛扑下来！

而同时间，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之外的、冰冷而纯粹的毁灭性能量波动，骤然出现在这片空域的上方，锁定了正在崩塌的“园丁”核心！

“织网者”？“守夜人”的净化？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牧羊人”紧紧抱住“旅秣”，看着上方末日般的景象和那即将降临的、不知是敌是友的毁灭性能量，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决绝取代。

无论如何，他们必须离开这里！现在！

她的目光落在了存储单元最后提到的“坐标”方向上——那是避难所深处，一条因刚才爆炸而暴露出来的、通往更黑暗地底的裂缝。

没有选择，她拖着“旅秣”，纵身跃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