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悲伤欲绝（2/2）

将他送回酒店，临走时他拍拍我的肩膀：下次再聚。看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我突然明白，有些人就像这清晨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照亮你前行的路。

回到家中，彤彤已经醒了，正在厨房煮面。见我回来，她笑着问：天哥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我放下手中的袋子，就是陪他逛逛街。

这一生能遇见这样的人，何其有幸。

中午，我匆匆吃完饭后，便准备前往永利赌场开始工作。这已经是我来这里的第三天了，但至今为止，我一分钱都还没有赚到。正当我准备独自出门时，彤彤突然表示她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我来到赌场后，兑换了二十万的筹码。然而，不知为何，那天我的状态异常不佳，心不在焉的。我只是随意地将筹码三千、五千地推着，完全不顾及时间和牌局的变化。就这样，我不停地输钱，而且输得越来越多。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觉得这只是暂时的运气不好。直到最后，我的筹码只剩下一万时，我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输了整整十九万！

彤彤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关切地询问我是否还好。我摇了摇头，告诉她我没事，然后将最后的一万筹码推到了“闲”的位置。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我，这最后一把我依然输了。

我默默地拉起彤彤，缓缓地走出了赌场。那一刻，我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天如果继续玩下去，无论我有多少筹码，最终都会输得精光。

回到家中，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沙发上。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沮丧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无比的精疲力尽。一种深深的悲伤感涌上心头，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和能力。

此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沉稳地按下接听键，“你在何处？”听筒中传来急切的声音。“怎么了？”我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我出来后，我老婆从未如此忧心过我。”“爷爷过世了，速归！”话音未落，手机吧唧一声摔落在地。我双眸噙满泪水，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彤彤默默地帮我捡起手机，我对着电话那头沉声道：“马上回。”

我跌跌撞撞地收拾行李，手指颤抖得连拉链都拉不上。彤彤默默接过我手中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箱子。她轻轻握住我的手说：别急，我送你。机场的路格外漫长，车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我想起上个月去看爷爷时，他还硬朗地站在门口等我，手里攥着我最爱吃的芝麻糖。当时他说：下次来，爷爷教你做糖人。我应着好，却没想到这竟成了永远的遗憾。

飞机起飞时，透过舷窗看见云层，恍惚间仿佛看见爷爷的笑脸。记得七岁那年，我发高烧，爷爷背着我跑了三里地去诊所。他的背很宽，趴在上面特别安心。后来每次生病，我都要爷爷背。奶奶总说老头子太惯着孙子，爷爷就笑：我孙子就爱让我背，怎么了？

落地时天已经黑了。老家的小路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少了那个在路口等我的身影。远远看见家门口的白灯笼，我的腿突然发软。父亲迎出来，眼睛红肿，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去吧，爷爷等你呢。灵堂里，爷爷安详地躺着，像是睡着了。我跪在灵前，眼泪砸在地板上。姑姑递给我一个小木盒：你爷爷留给你的。打开一看，是小时候我们一起抓的蟋蟀笼，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六岁的我骑在爷爷脖子上摘枣子。

守灵那晚，我坐在爷爷常坐的藤椅上。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墙角的拐杖上。突然听见一声，转头看见爷爷的怀表从口袋里滑出来，表盖弹开了。我捡起来，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爷爷歪歪扭扭的字：给孙子的钱，在床底铁盒里。我的眼泪再次决堤。原来爷爷早就准备好了，连我将来投资事都惦记着。

出殡那天，下着小雨。我捧着爷爷的遗像走在最前面，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路过那片枣树林时，一颗熟透的枣子掉下来，正巧落在我肩上。我抬头望去，恍惚看见树梢间爷爷在向我挥手，就像小时候接我放学时那样。回到家，我打开床底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爷爷一辈子的积蓄，最上面放着我小学时得的奖状，已经发黄了，却被爷爷用塑料膜仔细包着。我紧紧抱着铁盒，仿佛还能闻到爷爷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时钟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还在流动。我蜷缩在床上，紧紧抱着爷爷留下的旧毛衣，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像是谁在轻轻叩门。我闭上眼睛，却看见爷爷坐在摇椅上对我微笑的画面，那么清晰，又那么遥远。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眶火辣辣地疼。枕头上洇开的水渍渐渐变冷，就像我的心一样。我听见楼下传来邻居家孩子的笑声，那么刺耳，那么不合时宜。被子被我攥得皱皱巴巴，手指都发麻了也不愿松开。黑暗中的天花板仿佛在慢慢压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不知什么时候，疲惫终于战胜了悲伤，我坠入了混沌的梦境，那里有爷爷奶奶温暖的手，有老房子熟悉的木香，有永远回不去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