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归途与约定（1/2）
北极的寒风，裹挟着亿万年不化的冰屑，永无止息地呼啸着，如同这片白色荒漠亘古不变的低语。
张一凡行走其间，深青色的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奇异地未曾沾染半分雪尘。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刻意让靴子深深陷入及膝的积雪中，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陌生而又新奇。
曾几何时，他心念一动便可御剑千里，跨越这片冰原不过弹指一瞬。
如今，他却需要像最原始的旅人一般，用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的广袤与严寒。
这是一种奇特的“回归”。元婴期的力量在体内奔流不息，如同蛰伏的星河，浩瀚无边。
他能清晰地“听”到脚下冰层深处地壳运动的沉闷轰鸣，能“看”到数百里外北极熊在冰洞中捕食的细微动作，神识若全力展开，足以将小半个星球纳入感知。
然而，一道无形却坚实无比的“枷锁”牢牢禁锢着这一切。天道规则如同一位严厉的监护人，时刻警惕着他体内那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警告他不得越雷池半步。
“无所不能是力量，而能控制无所不能，或许才是真正的强大吧。”
他心中默念，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这种绝对的束缚，反而让他对“力量”二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他不再去抗拒这种压制，而是开始学着去适应，去体会作为一个“凡人”的存在感。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漫天飞舞的雪沫，望向南方
。家的方向，云山庄园的温暖，父母慈祥的笑容，王娟温柔的眼眸，孩子们雀跃的身影……这些画面在他心海中浮现，带来一股灼热的暖流，驱散了极地的严寒。
快了，就快回家了。
数日的跋涉后，一座建立在冰原上、插着鲜艳红旗的建筑群出现在他神识的边缘。
那是夏国的“北极星”科考站。
他收敛起所有非凡的气质，甚至刻意让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疲惫，步履“蹒跚”地向着科考站走去。
当他敲开科考站厚重的保温门时，开门的年轻研究员看到他这个突兀出现的“落难者”，惊得差点叫出声。
“你……你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了什么？”研究员赶紧将他扶进温暖的室内，递上一杯热水。
张一凡接过水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与“疲惫”：“谢谢。我叫张一凡，是一名极限旅行者，遇到了暴风雪，和设备走散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卫星电话？”
他的说辞并无破绽，极地探险偶有意外发生。科考站站长，一位姓陈的中年男人，在仔细询问了他一些基本情况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同意了他的请求。
当张一凡拿起那部造型粗犷的卫星电话，拨通那个记忆深处、属于龙魂局局长周天正的绝密号码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并非紧张，而是一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
“喂？”周天正沉稳的声音从遥远的首都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周局，是我。”张一凡的声音平静，却让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一凡？！”周天正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狂喜，“你还活着？！你在哪里？！这四年……你到底……”
“我在北极，‘北极星’科考站。”张一凡打断了他一连串的问题，言简意赅，“具体情况见面详谈。另外，我的存在，暂时请控制在最小范围。”
“明白！你待在原地，绝对不要离开！我立刻安排！”周天正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果决，没有再多问一句废话。
挂断电话，张一凡对一脸愕然的陈站长笑了笑：“给国家添麻烦了。”
陈站长虽然满心疑惑，但作为一名常年在外、纪律性极强的科考工作者，他敏锐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绝不简单，立刻郑重地点了点头，安排他在最好的房间休息，并下达了保密指令。
三天后，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极地的宁静。
一架夏国最新研制的“鲲鹏”战略运输机，如同钢铁巨兽般，无视恶劣的极地气候，精准地降落在科考站附近临时压实的冰跑道上。
舱门打开，凛冽的寒风灌入。
周天正竟然亲自来了！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看到张一凡的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他大步流星地走下舷梯，身后只跟着两名气息内敛、眼神如鹰隼般的随行人员，显然是龙魂局的核心骨干。
“一凡！”周天正走到张一凡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筋骨欲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局，劳您亲自跑一趟。”张一凡微笑道。
“少来这套！快上飞机，详细说说！”周天正拉着他就往飞机上走，同时对陈站长等人点头致意，表示感谢。
进入温暖而宽敞的机舱，“鲲鹏”迅速起飞，转向南方。机舱内进行了隔音处理，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
周天正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四年前，北极点附近监测到无法解释的超巨型能量爆发，随后你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我们都以为……”
张一凡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过去几年的经历，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道来。
从追踪“造物主”玄阴子到北极冰盖下的远古神殿，到识海中的夺舍之战，借助恒星神识反杀邪修，再到吸收海量灵气，被迫闭关突破元婴，以及最终引来的天道压制……
他的叙述平静无波，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如同惊涛骇浪，一次次冲击着周天正和那两位旁听骨干的认知极限。
上古炼气士、恒星神识、元婴境界、天道规则……这些原本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和理论猜想中的概念，此刻被张一凡亲口证实，带来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张一凡说完，拿起面前小桌上的一个钛合金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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