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东征·一剑沉陆（1/2）
东京都港区，那栋不起眼大楼地下的指挥中心，已从不久前的志得意满，坠入了冰窟般的死寂和混乱。
刺耳的、代表最高等级入侵的警报声早已停歇，并非危机解除，而是……负责监控“潘多拉”实验室、“暗影之巢”忍者里以及某国社这三个核心据点的所有屏幕，在经历了短暂而剧烈的信号干扰后，相继变成了一片漆黑或雪花。最后传回的零星画面和数据显示，是实验室入口诡异消失、忍者训练场穹顶破碎、以及某国社区域爆发出无法理解的强能量反应，随后一切归于虚无。
“报告！‘潘多拉’……失去所有联系！内部生命信号……全部消失！”
“报告！‘暗影之巢’……通讯中断，能量反应归零！热成像显示……无生命迹象！”
“报告！某国社区域……刚刚监测到一次前所未有的高能灵子爆发，性质……性质未知！随后所有监控失效，现场能量场读数……正在发生结构性改变，变得……异常平和？！”
一名操作员用近乎崩溃的声音汇报着，脸色惨白如纸。
“八嘎！！这不可能！！”防卫省的山本重雄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额头青筋暴跳，“三个据点，相隔数百公里，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摧毁？！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难道是龙魂局倾巢出动？不……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如此……迅速！”
北辰基金会的佐藤一郎扶了扶歪斜的金丝眼镜，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那变成雪花的某国社监控屏幕，声音干涩：“不是龙魂局……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现代军事和常规异能的范畴。是……是那个人……云山的张一凡！他来了！他亲自来了！”
伊势神宫的斋藤大祭司更是浑身哆嗦，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来自更高层次存在的威压，喃喃道：“神罚……这是神罚啊……他净化了圣域……他玷污了神灵的居所……”
恐慌，如同最致命的病毒，在指挥中心这狭小的空间内疯狂滋生、蔓延。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这已非国与国之间的对抗，而是凡人与神魔的战争！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佐藤一郎强自镇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启动最高危机预案！动用一切媒体资源，将张一凡塑造为‘来自地狱的恶魔’、‘进行无差别屠杀的灭世者’！我们必须激起全民的同仇敌忾，用整个国家的意志来对抗他！”
山本重雄也反应过来，阴鸷的脸上露出狰狞：“没错！让那些愚民去消耗他！拖延他！同时，命令自卫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授权使用一切必要武器，包括……特种弹药！为了消灭这个恶魔，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一条条指令迅速下达。很快，樱花国的各大媒体平台，无论是电视、网络还是广播，开始被统一的口径和精心剪辑甚至伪造的“惨状”画面所覆盖。
“……紧急插播！我国境内多个重要设施遭遇不明身份恐怖分子袭击，伤亡惨重！凶手系一名夏国籍男子，拥有非人力量，极度危险，已被列为最高通缉犯……”
“……恶魔降临！他摧毁我们的文化象征，屠杀我们的科研人员，目的就是要毁灭我们的国家！”
“……同胞们！国家到了最危急的时刻！需要我们挺身而出，保卫家园！”
在高层与媒体持续而疯狂的煽动下，恐慌与一种扭曲的“爱国”狂热被迅速点燃、渲染至极致。张一凡的形象，被成功地塑造成了一个以杀戮为乐、意图毁灭整个国度的怪物。
……
而此时，张一凡正御剑飞行，朝着下一个目标——位于本州岛中部深山，一处代号“震岳台”的超大型地下军事指挥枢纽及秘密研究所飞去。那里，正是山本重雄等人目前藏身，并策划后续行动的核心所在。
然而，当他飞临一片通往山区必经之路的城镇上空时，下方传来的喧嚣让他微微蹙眉，降低了高度。
只见通往“震岳台”方向的公路上，以及两侧的山坡上，竟然聚集了黑压压的大量人群！他们并非军人，而是普通的民众，男女老少皆有。
他们脸上带着一种被信念点燃的疯狂与决绝，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有的是竹刀、木棍，有的甚至是农具，更多的人则只是挥舞着旗帜，或者干脆赤手空拳。
他们自发地组成了厚厚的人墙，堵塞了道路，仰头望着天空中那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眼中没有理智的畏惧，只有狂热的憎恨与一种扭曲的“献身”激情。
“恶魔！滚出我们的国家！”
“为了天皇！为了祖国！消灭他！”
“我们不怕死！能为了守护家园献身，是我们的荣耀！”
“快消灭他！拖得越久伤亡越大！我们愿意用生命为军队争取时间！”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汇聚成一股庞大的声浪，冲击着张一凡的感官。
他悬浮在半空，眉头紧锁。在他的神识感知下，这些普通人灵魂中散发出的“信念”之力，因为被扭曲和引导，显得混乱而躁动，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悲壮与愚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这片土地的天地意志，对于这种被强行扭曲的集体意识，以及更深层弥漫的军国主义阴魂，充满了排斥与厌恶。
他并不想对这些被蒙蔽的普通人出手。杀戮无辜，有违他的道心，更会徒增业障。
就在他准备施展御剑术，直接从高空越过这片区域时——
“咻——！！！”
“轰隆隆！！！”
凄厉的破空声从天际传来，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下方的人群边缘炸响！
不是一道，而是密集如雨！
天空中，数架隶属于樱花国航空自卫队的F-15J战斗机呼啸而过，机翼下火光闪烁，空对地导弹如同毒蛇般倾泻而下！更远处，传来了沉闷的炮火轰鸣，自行火炮阵地发射的炮弹，划破天空，如同冰雹般覆盖了这片聚集了大量民众的区域！
军方，竟然真的发动了无差别饱和攻击！他们利用这些被煽动的民众作为牵制和定位的“肉盾”，企图将张一凡连同这些“棋子”一同毁灭！
“是我们的飞机！是我们的炮弹！”
“国家没有放弃我们！太好了！消灭这个恶魔！”
“为了大义，献身吧！”
令人心寒的一幕发生了。部分民众在看到自家战机开火，听到炮弹呼啸时，非但没有恐惧逃窜，脸上反而露出了兴奋与自豪的神情，发出了震天的欢呼，甚至有人张开双臂，面带狂热笑容，仿佛要拥抱那致命的爆炸！
下一刻，毁灭降临。
导弹精准地落入人群最密集处，炮弹如同犁地般一遍遍覆盖这片区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欢呼与口号，炽热的火焰与狂暴的冲击波吞噬了一切！
血肉之躯在现代化武器的威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残肢断臂混合着瓦砾与尘土冲天而起，先前还充满狂热呼喊的街道和山坡，瞬间化为了真正的人间炼狱！凄厉的惨叫声、无助的哭喊声仅仅持续了刹那，便被更猛烈的爆炸声所覆盖。
那些媒体直播车的信号在第一轮爆炸中便已中断，但指挥中心的山本重雄等人，通过高空侦察机传回的实时画面，冷漠地看着这由他们亲手导演的惨剧。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种冷酷到极致的算计。
“为了消灭目标，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山本重雄声音冰冷。
张一凡立于爆炸的中心区域。
他甚至没有移动，心念动处，体内磅礴的星辰之力汹涌而出，沟通地脉。
“嗡——”
一朵巨大无比、直径超过百米的苍白色火莲，以他为中心，骤然绽放！莲瓣舒展，将他以及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空间牢牢护住。
地脉莲火——净化万法，吞噬能量！
所有袭向他和莲火笼罩区域的导弹、炮弹，在接触到那看似柔和实则霸道无比的苍白火焰时，无论是物理冲击波、高温烈焰，还是蕴含的化学能、动能，都在瞬间被莲火无情地吞噬、分解、净化！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涟漪，甚至连爆炸的声音都被那火焰奇异地吸收、湮灭。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莲心，周身纤尘不染，目光穿透烈焰与硝烟，冰冷地扫过周围瞬间凋零的无数生命，最终仿佛穿透了虚空，落在了那隐藏在山体深处的指挥中心方向。
这份滔天的罪孽，这数以千计的无辜亡魂，终究要算在那些下达命令的畜生头上！
天地……亦不容此等卑劣行径！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心中汹涌的怒火与杀意，以及这片土地上弥漫的冲天怨气与新生的血孽，冥冥之中，那股一直存在的、对此地“污浊”的排斥意志，陡然变得清晰而强烈起来！
张一凡抬头望天，世界，莫非真有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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