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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东省王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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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对爷爷无条件的、超越一切的信任与爱,压倒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她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她不能让他连最后的牵挂都无法安放。

她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从泣血的喉间挤出,声音嘶哑而破碎:“我……我王慕瑶……以先父王靖、先母苏婉清之名……在此立誓……此生……永不……永不为爷爷今日之事报仇……永不主动打听、触碰、招惹……安汉……‘云山晓筑’之人……如违此誓……天……天诛地灭……父母……九泉难安……”

当最后一个字艰难地吐出,她仿佛被彻底抽空了所有的精气神,顺着栏杆软软地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电话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她将脸深深埋入膝盖,肩膀剧烈地抽动,发出压抑到了极致、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

电话那头,王擎岳清晰地听到了孙女的誓言,以及那令人心碎的哭泣。他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猛地一松。一股混杂着巨大悲伤、无尽愧疚与一丝微弱解脱感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让他老泪纵横。他对着话筒,用尽最后一丝温柔和气力,喃喃道:“好……好孩子……爷爷……对不起你……记住你的誓言……好好……活下去……我猜那个人……他已堪破丹劲……是……如是人间神魔……不可测度……保重……我的……瑶儿……”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彻底切断了两端的联系,也仿佛切断了他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温情牵挂。

王慕瑶兀自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双膝,任由泪水浸湿了昂贵的练功服。巨大的悲痛与深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几乎崩溃的心防。爷爷重伤濒死,家族蒙受奇耻大辱,而她,身为王家最耀眼的天之骄女,却只能发下如此屈辱的誓言,做一个缩头乌龟!这种无力感,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千百倍。

她在露台上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温暖的阳光变得刺眼而灼热。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我该怎么办……爹,娘,我到底该怎么办……爷爷……”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破锣。

最终,理性与对爷爷那超越生死的警告的信任,彻底占据了主导。爷爷是用何等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了这个认知?那个能让爷爷连反抗之心都生不出的存在,其恐怖程度,恐怕远超她的想象。贸然复仇,或许真的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但,如此惊天动地、关乎家族命运与尊严的大事,她王慕瑶,不能,也无权隐瞒。家族的意志,并非她一人可以左右。

她挣扎着站起身,擦干眼泪,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少女,眼睛红肿,脸色苍白,但眼底深处,却有一种东西在破碎后重新凝聚,那是一种被迫成长的坚毅与决绝。她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和衣襟,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尽管内心依旧翻江倒海。

她走下绣楼,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朝着山谷中央那座最为宏伟、宛如匍匐巨兽、象征着家族最高权力与意志的——宗堂大殿走去。

她的脚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之上,又像是走向一个命运的审判台。沿途遇到的家族子弟、巡逻守卫,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明显哭过却强装镇定的模样,都纷纷侧目,投来惊疑、探究的目光,低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开一种不安的气氛。

来到那座气势磅礴、高悬着“武镇东华”鎏金匾额的宗堂大殿前,两名气息沉凝如山、眼神锐利如鹰的守卫认出了她,并未阻拦,只是微微躬身,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与凝重。

大殿内,光线透过高窗,形成一道道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却驱不散那固有的幽深与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檀香与古老木料混合的气息。

家主王擎山,王擎岳的胞弟,一位面容与王擎岳有六七分相似,但气质更为冷峻、眼神如万年寒冰、不怒自威的老者,正独自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雕刻着蟠龙纹的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平稳,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慕瑶,见过家主。”王慕瑶走到殿中中央,依照族规,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还带着无法完全掩饰的沙哑与颤抖。

王擎山缓缓睁开眼,那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电光,瞬间落在王慕瑶身上,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慕瑶?何事如此惊慌,擅闯宗堂?”他显然一眼就看出了王慕瑶的异常状态,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慕瑶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家主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将方才接到爷爷电话,以及爷爷身受重伤、功力尽废、以及那如同来自幽冥的警告——“那人已非人,是神魔,不可敌,不可招惹”,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她隐去了爷爷让她以父母之名起誓的细节,这是她与爷爷之间最后的秘密,也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随着她的叙述,王擎山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上一层厚厚的寒霜,眼神越来越锐利,越来越冰冷,周身那压抑着的、属于化境巅峰的恐怖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至冰点,连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已经紧紧攥起,坚硬的紫檀木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道道裂纹蔓延开来。

“功力尽废……神魔……不可敌……”王擎山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好!很好!好一个安汉市!竟能如此折损我王家!”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仿佛瞬间充塞了整个大殿,强大的气势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吹得王慕瑶衣袂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来人!”

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蕴含着王擎山磅礴精纯的内力与无上威严,如同九天龙吟,又如同沉雷滚过大地,化为无形的波纹,瞬间传遍了整个核心山谷,在每一座建筑、每一个王家核心子弟的心头炸响。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十几道强横无匹的气息便由远及近,如同流星赶月般飞速掠入宗堂大殿。这些人有男有女,有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有正值壮年的中年,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中精光四射,周身气血旺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炉,赫然都是王家真正的核心层人物,修为最低也是暗劲巅峰,其中更有数位气息渊深、与王擎山仿佛的化境宗师!

他们迅速按照尊卑次序站定,看到站在殿中、脸色苍白如纸、身形微微摇晃的王慕瑶,以及面沉如水、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家主,心中都是一凛,知道有足以震动家族根基的惊天大事发生了。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坐在家主左下首第一位,一位穿着朴素灰色长衫,面容清癯,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气质如同饱学鸿儒般的老者缓缓开口。他是王家的大长老,王玄明,地位尊崇,仅次于家主,掌管族规与内部事务,心思缜密深沉,素来以稳重睿智着称,深得众人敬重。

“慕瑶,”大长老的声音平和舒缓,与大殿内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关重大,细节我们已知晓。你身受惊吓,且先回去好好休息,稳定心神。此处,交由我等即可。”

王慕瑶猛地抬头,看向大长老,又看向面沉如水、杀意凛然的族长,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想说些什么。她想听到家族立刻点齐高手,杀向西山为爷爷雪耻的命令;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个哪怕只是旁观、知晓决策的权利;她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或许家族有她不知道的底牌,能够……

但大长老那平静而深邃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也无法辩驳的力量,那是一种基于绝对权力和辈分的碾压:“去吧。此事,已非你辈所能参与、所能承受。守住本心,勤加修炼,方是正道。”

王慕瑶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冰冷刺骨。她明白了,在家族真正的权力核心与惊天决策面前,她即使天赋再高,备受宠爱,也依旧只是个没有话语权的“小辈”。她带来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而她自己,却被这巨浪无情地推到了岸边。一股巨大的失落、无奈与深沉的悲哀将她彻底淹没。

她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端坐于上、如同即将出征的帝王般的族长,以及分列两侧、杀气腾腾的诸位长辈,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在心里。最终,她只能再次深深地躬身,用尽力气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低声道:“慕瑶……明白了。慕瑶……告退。”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缓慢而沉重地走出这间决定着家族命运、也决定了她爷爷命运的宗堂大殿。

门外,阳光依旧灿烂夺目,山谷间的云雾依旧缭绕如仙境,远处瀑布如练,轰鸣声隐隐传来。但这一切壮丽的景象,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颜色。她的背影在巨大的殿门投射下的阴影中,显得无比的单薄、孤独和渺小,与身后那恢宏、古老、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力量的建筑群形成了无比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她来时怀着家族的惊天之秘与撕心裂肺的悲痛,去时却只能带着满腹的彷徨、无力与一种被排除在外的疏离感,身影渐渐消失在通往她那座精致却此刻显得无比冷清的绣楼的蜿蜒石径尽头,如同洪流奔涌而过时,被无情抛弃在岸边的一叶孤舟,不知方向,唯有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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