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拳压兵王（2/2）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猝不及防。08年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无情地冲击了无数行业，他也未能幸免，成了公司“优化”名单上的一员。从那以后，他如同失去了方向感的候鸟，在各种各样的行业之间盲目地乱窜了好几年，保险、小额信贷、甚至快递站点都短暂待过。家里原本还算可以的积蓄，在只出不进的日子里，被慢慢地消耗、蚕食。

人过三十再入职场，处境尤为艰难。不被年轻气盛的经理看重，被当作廉价劳动力使唤；同一部门的同事，也会因为利益或单纯的排外，而对新来的他明里暗里地排挤、作弄。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某个加班的深夜，部门经理将他熬了整整两个通宵、反复核对数据才完成的项目报告，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当着所有尚未离开同事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他“连最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做出的东西连应届毕业生的水平都不如！”而后来他才无意中得知，那份报告中导致全盘被否的核心基础数据，正是这位经理亲手提供给他的错误版本。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深入骨髓的无力与冰凉。

工作的压抑尚且可以勉强承受，但家庭的氛围却让他日益窒息。每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还要强打精神做饭、打扫卫生，而换来的，却常常是妻子刘倩无休止的抱怨与唠叨。他也永远忘不了，刘倩在数落他时，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里，曾经有过的温情与期盼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满满的疲惫与深深的麻木。而他，面对着飞涨的物价和儿子的奶粉钱，连为自己辩解一句的底气都没有，因为他的确没能让这个家过得更好，没能兑现当初的承诺。那种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不是没有想过绝地求生，自己创业。他几次三番地考察项目，熬夜撰写商业计划书，踌躇满志。然而，当冷静下来，细数自己那点可怜的人脉资源、有限的技能和家庭账本上所剩无几、动之则伤筋动骨的储蓄时，所有的热情都会被现实的冰水浇灭。那几本写满了创业构想、市场分析和激情规划的笔记本，最终也只能和儿子淘汰下来的旧玩具一起，被默默地塞进了储物间最深的角落，与灰尘和遗忘为伴。所有的雄心壮志，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消散在沉闷的空气里。

回想起这一切的坎坷与挣扎，让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了一个朴素的真理：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身拥有不可撼动的实力后，才能赢得真正的自由——那不仅仅是财富的自由，更是选择人生道路的自由，是面对不喜欢的人、不公的事，能够有底气坦然说出“不”字的自由！

自获得先祖传承、体内星辰之力开始流转的那一刻起，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目标，便清晰地浮现出来：谁也不能再左右我的意志！谁也不能再阻挡我的脚步！我的目光，必将投向那浩瀚无垠的星空，去探寻那至高无上的大道！

张一凡看着窗外夜幕中闪烁的点点星光，过往的憋屈与无奈、现实的通透与明朗、未来的野望与决心，在他胸中激烈地激荡、碰撞，最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化为一声声低沉而坚定，唯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誓言：

“传承加身，我自当奋勇向前！”

“我的路，我自己走！”

“非为权柄，只为自在！”

“不求永生不死，但求念头通达，心意顺遂！”

“天若压我，我便逆天；道若拘我，我便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音落下，车内重归寂静。周伟似乎隐约察觉到他身上气息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只是将空调温度调得稍高了一些。

张一凡缓缓向后，靠在了舒适的车椅背上，闭上眼睛。窗外的星光与路边的霓虹，透过深色的车窗，在他平静而坚毅的脸庞上投下明明灭灭、交错流动的光影。都市的繁华灯火飞速向车后退去，而他前方的道路，正笔直地、清晰地延伸进无垠的、等待着他去征服的夜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