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清水疑云（1/2）

楼下官差的盘查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已到了楼梯口。李莲花背靠门板，眼神锐利，方才与那捕头一瞬间的对视，让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危险的气息——那绝非普通刑部官差应有的气质。

“多病，婉娩，准备应变。”李莲花低声道，手已悄然按在腰间暗藏的银针囊上。

方多病和乔婉娩神色一凛，立刻戒备。方多病手握住了藏在包袱里的短剑剑柄，乔婉娩则悄然移至窗边，观察退路。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客官，官府查案，请开门验看路引。”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正是方才那名中年捕头。

李莲花与乔婉娩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一副略带惶恐和讨好的笑容，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三名官差，为首的捕头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普通，皮肤黝黑，眼神看似平静，但李莲花敏锐地注意到他虎口处厚厚的老茧和站姿中隐含的爆发力，这绝非寻常衙役所能有。他身后两名年轻捕快，眼神锐利，手按刀柄，隐隐成合围之势。

“几位差爷，有何贵干？”李莲花拱手笑道，身子微侧，看似谦卑，实则挡住了对方直接窥探房内的视线。

捕头目光扫过李莲花，又看向他身后的乔婉娩和方多病，最后落在桌上的行李上，淡淡道：“奉命缉拿要犯，查验路引文书，例行公事。”他伸出手，“三位的路引，请出示。”

李莲花连忙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由金鸳盟精心伪造的路引，递了过去，赔笑道：“差爷辛苦，我等是江南来的药材商人，兄妹三人，前往北地探亲。”

捕头接过路引，仔细翻看，手指在纸张边缘摩挲，似乎在检查真伪。他看似随意地问道：“江南何处人士？北上探何亲？”

“苏州府人士。”李莲花对答如流，“北上探望家舅，在云州经营皮货生意。”这些信息都在伪造的路引上，且经过金鸳盟反复推敲，难以查出破绽。

捕头点了点头，将路引递还，目光却再次扫过房间，尤其在乔婉娩和方多病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忽然问道：“这位姑娘和少年，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旅途劳顿？”

乔婉娩微微低头，轻声道：“谢差爷关心，小妹体弱，有些晕船，歇息便好。”方多病则配合地咳嗽了两声，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捕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光，不再追问，转身对两名手下道：“去查下一间。”

三人退出房间，脚步声渐远。

李莲花缓缓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怎么样？”方多病急切地问。

“路引没问题。”李莲花沉声道，“但人有问题。那捕头，武功很高，而且……他刚才在试探婉娩和多病的气息。”

乔婉娩蹙眉：“他看出什么了？”

“未必是看出了身份，但肯定起了疑心。”李莲花走到窗边，看着那三名官差走出客栈，翻身上马离去，方向竟是朝着天启城，“他们不像是普通的盘查，目标性很强。而且，他们离开的方向……是去天启城报信？”

方多病一惊：“难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未必是直接冲着我们。”李莲花摇头，“但我们可能撞上了另一桩麻烦。清水渡只是个小码头，刑部精锐捕头亲自带队盘查，追捕的绝非普通江洋大盗。我们恰好在此落脚，又被他们注意到，恐怕会被卷入其中。”

他沉吟片刻，果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离开，去预定的汇合点等文清和阿箬。”

三人迅速收拾行李，从客栈后门悄然离开，雇了一辆马车，驶向城外约定的一处废弃山神庙。

一路上，李莲花心中疑虑未消。那名捕头给他的感觉，除了武功高强、身份可疑外，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气质？他仔细回想，却一时想不起来。

抵达山神庙时，已是傍晚。庙宇破败，荒草丛生，但位置隐蔽。三人简单清扫出一块地方，生起篝火，等待苏文清和阿箬的到来。

然而，直到月上中天，仍不见苏文清二人的踪影。

“按理说，他们乘坐商船，应该比我们晚半日到天启城，安顿后便会来此汇合。”方多病有些焦急地踱步，“会不会出事了？”

乔婉娩安慰道：“天启城人多眼杂，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文清稳重，阿箬机灵，又有金鸳盟的人暗中保护，应该无碍。”

李莲花心中却隐隐不安。他想起白天那三名刑部官差离开的方向，正是天启城。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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