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乱中的真相碎片（2/2）

这不是临时起意。

是提前练过的。

他忽然觉得有点冷。

这个人不动声色地布置陷阱，等他们发作，再借别人的手把证据亮出来，最后自己跑出去打个电话，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他抬头看向阳台，陈宇默已经挂了电话，正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顾深床边时，目光扫过那片红疹，眉头微微一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太舒服的东西。

“你瞅啥？”顾深怒吼。

“看你身上。”陈宇默语气平静，“建议早点去医院，别留疤。”

“你少装好人！”

“我不是好人。”陈宇默笑了笑，“但我至少不会半夜爬起来抓自己抓到出血。”

顾深脸色涨红，一句话也接不上。

周荣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掏出手机假装录像，“哎，这段要不要剪进去？标题就叫《论一个失败复仇者的自我修养》。”

“你闭嘴！”顾深冲他吼完，又转向陈宇默，“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

“我没想赢。”陈宇默走进自己的床位，掀开被子躺下，“我只是想换个干净的床睡觉。”

说完，他拉过枕头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风扇还在转。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但谁都知道，这安静撑不了多久。

王均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两张拼不回去的纸条碎片，忽然觉得这场闹剧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报复那么简单。

对方要的不是让他们痒，也不是让他们难堪。

是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认输。

他慢慢走回床边，坐下，没再说话。

周荣怀收起手机，低头编辑朋友圈，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床铺照片，角落里隐约能看到红色斑点和一小段胶带。文字只有一句：

“404今日份异常，疑似出现不明过敏源，请室友注意防护。”

发送。

他抬头看了眼陈宇默的方向，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平稳，像真睡着了。

可就在他放下手机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陈宇默的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敲了三下床沿。

一下，两下，三下。

节奏稳定，像是在确认什么。

周荣怀怔了一下。

王均也看见了，但他没动，只是缓缓拉过被子，盖住头。

顾深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抓着床沿，指节泛白。

门外，远处传来宿管查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陈宇默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嘴角动了动，重新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屋内重归昏暗。

四个人，三种沉默。

王均忽然坐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走到陈宇默床边，低头看着那张平静的脸。

陈宇默没躲，也没睁眼。

只是在被子里，手指又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