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密室内景(1/2)
冰冷的、带着水汽和铁锈腥味的风,从祠堂塌方露出的洞口灌进来,吹得人骨头缝发凉。洞口边上,那个刻着古船和“徐”字的标记,在月光下发着暗光。
“徐…徐福?!”胖子指着那个标记,声音发颤,眼睛瞪得溜圆,“墨哥!这底下…真跟那老神仙有关系?”
陈玄墨的心跳得又重又快。井下祭坛的壁画、撼龙青铜罗盘、鬼子地下的实验室、还有眼前这个徐福的标记…一堆线索在脑子里乱转,指向一个又大又老的谜。他看了眼地上只剩一口气的林九叔,又看看那个冒着邪气的洞口。
“进。”陈玄墨的声音又低又硬。没别的路了,上面祠堂随时会塌,王兴隆不知道啥时候醒,那个大怪物也可能还在外面。这洞,是唯一的活路,也可能是揭开所有秘密的钥匙。他再次背起林九叔冰凉轻飘的身子。
胖子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咽了口唾沫,脸上墨汁混着油污和害怕。他那只肿得发亮的脚踝一动就钻心地疼,但更怕留在这儿。“妈的!拼了!”他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洞口开在地上,往下是又陡又滑的石阶。陈玄墨背着林九叔,侧着身小心往下挪。胖子在后面扶着湿冷的墙,每一步都疼得直抽冷气。越往下走越黑,洞口那点月光很快没了。空气里的铁锈味和水腥味越来越浓,还混进一股怪味,像烂木头混着发霉的香和草药。
走了不知道多久,脚下踩到了平实的地面。地方好像大了点,但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墨哥…到…到底了?”胖子在后面呼哧带喘地问。
陈玄墨没吭声,摸出裤兜里只剩半盒的火柴,抖着手划亮一根。
“嗤啦——”
小火苗一跳,撕开了浓黑,也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陈玄墨就算胆子再大,也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个不大的石洞,也就半间屋子大小。墙和地都坑坑洼洼,长满厚厚的绿苔藓,湿漉漉地滴水。但洞里堆的东西,跟这原始山洞格格不入,邪门得让人头皮发麻!
靠洞口那边,堆满了稀奇古怪、一看就是南洋来的玩意儿!有用藤条编的、画着红黑鬼符的筐,里面塞满了干巴发黑、奇形怪状的草根虫壳;有用骨头和彩色羽毛串的风铃,挂在石壁凸起上,落满灰;还有几个整块黑木头雕的恶鬼像,龇牙咧嘴地杵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窝在火光下瞅着人。
最让陈玄墨和胖子恶心的是洞子中间那几个玻璃罐子!
不是普通罐子,是老式实验室那种厚玻璃广口瓶,瓶口用生锈的铁盖和蜡封死了。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种又浑又黄的药水,散发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水里面飘着…眼珠子!
不是一两颗,是成对的!整整七对!
更要命的是,这七对眼珠子,每对颜色都不一样!有黑得像深潭的;有黄得像琥珀的;有绿得像野兽竖瞳的;还有妖里妖气的紫和灰白透明的!它们像被人精心挑出来泡着的标本,在浑水里无声地“盯”着闯进来的人,透着一股子不是人的邪气。
“呕…”胖子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赶紧捂住嘴,脸刷白,“眼…眼珠子…还…还他妈是花的?!”
陈玄墨压下心头的寒意,目光越过这些恶心的南洋邪物,看向石洞正中间。
那里,摆着一张同样落满灰、长着苔藓的黑石头供桌,看着很有些年头。供桌正中央,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个青铜打的底座,一尺见方。表面刻满了弯弯绕绕、复杂得要命的纹路,像星星转的道儿,又像江河山的脉。底座正中间,有个巴掌大的、形状怪异的坑。那坑边沿的线弯弯曲曲,带着一种特别的弧度。
陈玄墨的眼睛死死钉在那个坑上!左胳膊虎口猛地一抽!那七个乌黑的星点印记,这会儿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起来!
那坑的形状…跟他手腕上那个打小就有、像胎记一样的烙印——那个跟撼龙青铜罗盘碎片严丝合缝的烙印,一模一样!一点不差!
“罗盘…底座?!”陈玄墨的声音有点自己都没发觉的抖。终于找到了!或者说,是这东西终于等到了他!
“墨哥!那坑…跟你手上那个…”胖子也认出来了,吓得忘了怕,指着底座,又看看陈玄墨的手腕。
陈玄墨没应声。他举着快烧完的火柴,一步步走向那张冰凉的黑石头供桌。火苗跳动着,映着青铜底座上那些古老神秘的纹路,好像在无声地叫唤他。
胖子又好奇又怕地跟过来,那只伤脚踩在湿滑的苔藓上,一个没站稳,下意识伸手扶住了旁边一个泡着眼珠子的玻璃罐!
“哗啦!”
罐子被他胖身子一撞,猛地一晃!里面那对妖紫的眼珠子在浑水里上下翻腾,像活过来似的,死死“盯”着胖子!
“我的娘!”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触电般缩回手,结果用力太猛,身子一歪,朝另一边倒去!
“当心!”陈玄墨低喝,但晚了。
胖子手忙脚乱想抓东西稳住,胳膊乱挥,“啪”地一下,重重扫在了石头供桌的边沿!
“哐当!”
沉重的石供桌被他撞得一晃!桌上那个沉甸甸的青铜底座,也跟着猛晃了一下!底座边蹭掉了供桌面上厚厚的灰,露出了
“七杀血…启…”陈玄墨眼尖,借着最后一点火柴光,勉强认出了前仨字!
七杀血启?!得要他的血才能启动这罗盘底座?!
这念头像闪电划过脑子!同时,胖子撞桌子的劲儿也传到了底座上!
“咕噜噜…”
青铜底座在光滑的石桌面上滑了半寸,底座边猛地撞上了供桌中间一个不起眼的、微微鼓出来的小石疙瘩!
“咔哒!”
一声轻响,但异常清楚!
紧接着——
“嗡…!!!”
一股低沉有力的嗡鸣,猛地从那青铜底座里爆出来!整个石洞都好像跟着轻轻一震!底座上那些复杂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瞬间亮了!不是火光,是种深沉的、流动的暗金色光!光像活水,沿着那些古老神秘的线飞快地跑,眨眼间点亮了整个底座!
光的源头,正是中间那个跟陈玄墨胎记形状一样的坑!暗金色的流光在坑边聚拢、打转,像在渴求着什么!
“墨哥!亮了!它亮了!”胖子又惊又喜,指着发光的底座大叫。
陈玄墨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他没再犹豫!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关键!他左手紧攥着救命的铜铃,右手食指在虎口那七个烫得要命的星点印记上用力一划!
“嗤!”
指甲划破了皮!一股温热的、带着点奇怪暗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空气里飘开一丝极淡的、说不清是铁锈还是异香的腥味。
陈玄墨把流血的手指头,毫不犹豫地、稳稳地按进了青铜底座中间那个发光的坑里!
“滋——!!!”
一股像凉水滴进热油里的炸响猛地爆开!
陈玄墨只觉得一股大得吓人的吸力,瞬间从坑里传来!他手指头上的伤口像被看不见的手撕开了,血像开闸洪水,疯了似的往坑里灌!同时,一股狂暴的、又冰又烫的怪能量,顺着他的手指,像高压电一样猛地冲进他胳膊,瞬间跑遍全身!
“呃啊——!”陈玄墨闷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猛抖!眼前直冒金星,左胳膊上的星点印记更是疼得像被烙铁反复烫!那能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像要把他撕碎!
青铜底座的光瞬间强得刺眼!暗金色的流光像烧开的岩浆,在那些古老的纹路里疯跑!整个石洞被照得一片金红!
“嗡——!!!”
更响的嗡鸣声从底座里面炸响!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束猛地从坑中间冲天而起!
光束在半空飞快变大、交织,光影乱晃,眨眼间拼成一张清晰的、慢慢转动的——地图!
是南中国海!蓝汪汪的海水光影流动,大大小小的岛清清楚楚,琼州海峡、海南岛、西沙、南沙…连海水怎么流的都用会动的光线标出来了!
“地…地图?!”胖子看着这像科幻片的景象,惊得下巴快掉地上,连脚疼都忘了。
陈玄墨也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能量的冲击,死盯着那片飘着的光影地图。地图中间,一个扎眼的红点正飞快地闪!那位置…陈玄墨瞳孔一缩——澳门!大三巴牌坊那儿!
就在这时,又出事了!
飘着的光影地图突然剧烈地扭动、波动起来!像信号不好的电视,全是跳动的雪花点!
“滋滋…啪!”
光影猛地一闪,地图没了!换上的,是一张特别清楚的、泛黄的黑白老照片,飘在半空!
照片上是两个穿旧式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肩并肩站着。后面是一扇锈迹斑斑、厚得吓人的大铁门,铁门上,一个用白漆刷的、巨大的日文字刺眼得要命——“731部队”!
左边那个脸长得俊、眼神利、嘴角有点倔的年轻人,就是年轻时的林九叔!右边那个,眉眼透着精明和阴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是古董店老板,赵金福!
“九…九叔?!老板?!”胖子看清照片上的人,像被雷劈了,惊得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湿冷的苔藓地上,指着空中的照片,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们…是师兄弟?!还…还跟小鬼子混过?!在…在那个鬼部队?!”
陈玄墨的心也沉到了底!照片背景,那扇铁门,那“731部队”的字,跟他在地下实验室祭坛边看到的完全一样!林九叔和赵金福,这对师兄弟,几十年前就跟那个搞活人实验的魔窟搅在一起!那林九叔后来守着他、给他续命…到底是赎罪,还是另有所图?!
巨大的冲击和怀疑像冰水,瞬间淹了陈玄墨。
光影又扭!那张黑白照片像水波一样晃着散了。南中国海的地图又冒出来,但这次,地图上那个代表澳门的闪动红点,猛地炸开一团刺眼的血雾!
血雾散开,飞快地聚拢、变形,变成无数密密麻麻、像苍蝇头那么小的血字,飘在半空:
**七杀现,罗盘归,龙脉断——1997**
每个血字都透着刻骨的恨和冰冷的杀意!最后那个“1997”,更是像滴着血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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