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归岛、阴霾与破产净化（2/2）
薇尔娜那看似荒谬的哭嚎，却阴差阳错地点醒了他！
“…或许…我们不需要‘净化’它。”莱昂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顿悟，“…也许…我们可以…‘喂饱’它？或者更准确地说…‘满足’它？”
所有人愕然看向他。
“…你什么意思？”伊莎贝拉推了推眼镜，一脸不解。
莱昂的目光投向实验室角落那枚静静躺在软垫上的“凛冬王冠”碎片，又看了看自己额头的“星泪”印记，眼中闪烁着越来越亮的光芒：“…这丝黑暗的本质，是极致的‘虚无’与‘吞噬’，它渴望吞噬一切秩序与能量壮大自身。我们越是试图用相反的能量去净化、压制它，就越会激起它的反抗与攻击。”
他顿了顿，语速加快：“…但艾拉舰长留下的‘凛冬王冠’碎片，其力量核心是‘极致的寂静’与‘永恒的冰封’，它并非与黑暗对立，而是…一种近乎‘虚无’的秩序！而我的‘星泪’之力，拥有包容与转化的特性…”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如果…我不去试图净化或驱逐那丝黑暗，而是…以‘星泪’为桥梁，将‘王冠碎片’的冰寂之力，缓缓地、温和地…导入样本之中…不是去攻击它，而是去…‘满足’它对‘虚无’与‘寂静’的渴望？让它沉浸在这种它无法拒绝的‘舒适’环境中，逐渐‘安抚’它，使其陷入一种…被冰寂同化的‘沉眠’状态？从而将其与初火样本…安全地分离开来？”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以至于几位大师都愣住了。
“…以毒攻毒？不…是以‘寂’制‘噬’？”格伦德尔大师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精光，“…理论上有一定可行性！‘终末’的黑暗追求最终的虚无与静默，而永霜宫的极致冰寒从某种角度上，也是一种趋向于绝对静默的状态！两者并非完全排斥，甚至有一定同源性！如果操作得当，确实有可能欺骗、安抚那丝黑暗本能，使其陷入惰性！”
“…风险极大！”艾丝翠德冷声道，看着自己依旧被冰封着黑暗的指尖，“…一旦‘星泪’的引导出现偏差，或者冰寂之力刺激到它，可能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甚至可能污染到‘星泪’本身！”
“…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伊莎贝拉急切道，“…常规方法完全无效！这是唯一可能在不引爆样本的前提下解决问题的思路！”
莱昂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让我试试。‘星泪’与冰核的力量与我融合日深，我对能量的掌控比之前更强。我会尽可能小心。”
月咏者看着莱昂，又看了看那危险的样本，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一切小心，莱昂阁下。潮汐姐妹会会全力维持静滞法阵，为你护法。”
夜影无声地向前一步，站在莱昂身侧，表明了她的态度。
薇尔娜则双手合十，眼睛紧闭，嘴里疯狂念叨：“…成功！一定要成功！省钱！一定要省钱！保佑老板一次成功！不然维修费加净化费加赔偿费…我就只能跳海了…”
莱昂屏息凝神，走到静滞法阵前。他先是将那枚“凛冬王冠”碎片拿起，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左手握住碎片，右手缓缓按在样本容器的外壁上。
额头的“星泪”印记亮起温和的蔚蓝色光芒，右眼的冰核幽蓝也随之闪烁。他小心翼翼地调动起“星泪”那包容与调和的力量，如同最细腻的丝线，缓缓探入容器内部那狂暴的能量环境之中。
同时，他引导着“王冠碎片”那极致冰寂的力量，通过“星泪”的转化与缓冲，化为一缕缕细微到极致的、几乎不存在攻击性的、纯粹的“静默”波动，如同母亲哼唱的催眠曲，温柔地…流向那丝隐藏在最深处的、躁动不安的黑暗。
这个过程精细到了极致，也危险到了极致！莱昂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莱昂和那样本容器。
起初，那丝黑暗似乎察觉到了外来力量，微微躁动了一下。但很快，它发现这股力量并非来压制或净化它，而是…一种它从未体验过的、让它感到无比“舒适”与“契合”的、趋向于绝对静默的波动…
就像瘾君子遇到了最纯的毒品，就像饥饿的野兽闻到了最对胃口的美食…
它的抵抗意志迅速减弱，转而开始…贪婪地、小心翼翼地…吸收、融合起那缕冰寂之力！
随着冰寂之力的持续注入，那丝黑暗的气息果然开始逐渐变得…平缓、沉寂…它那可怕的污染性与攻击性正在迅速降低，仿佛真的被“安抚”了，沉浸在了那种极致的“虚无静默”状态之中！
有效！真的有效！
众人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即将成功，那丝黑暗即将被完全“催眠”分离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枚被莱昂握在左手中的“凛冬王冠”碎片，似乎因为持续输出冰寂之力，其内部残留的、属于艾拉舰长的那丝悲壮意志与记忆碎片，被彻底激活了！
一段更加清晰、更加完整的、充满了绝望与决绝的画面，猛地冲入了莱昂的脑海！
画面中，不再是冰冷的留言，而是…第一视角的、身临其境般的体验！
他“看”到自己（艾拉舰长）正站在“冬夜号”舰桥的废墟上，周围是爆炸的火光与船体解体的轰鸣！脚下是不断坠向炼狱核心的战舰残骸！前方，是失控暴走、即将彻底崩溃爆炸的“凛冬炉心”！更远处，熔炉核心深处，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充满了怨毒与欢愉的…黑暗意志（与样本中那丝黑暗同源，却强大亿万倍！）正在疯狂地冲击着最后的屏障，试图彻底吞噬一切！
一个冰冷而疯狂的意念（眼瞳教派高阶传颂者？）在脑海中响起：“…放弃吧，艾拉·星辉！拥抱终末！融入伟大的静默！这是唯一的归宿！”
然后，“他”做出了决定。“他”高举手中的“凛冬王冠”，以自身灵魂为祭品，吟诵出了那最终的禁咒…
但就在禁咒完成的最后一刻，“他”的余光瞥见了…熔炉核心最深处，那被黑暗包裹的源头…似乎…不仅仅是纯粹的“终末”力量…那里面…隐约还有一个…被无数黑暗锁链缠绕、封印着的…一个…散发着微弱星光的…残破…王座？！
那是…？！
轰！！！
这段突如其来的、强烈无比的记忆冲击，让莱昂的心神瞬间失守！
他引导的冰寂之力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却致命的波动！
就是这一丝波动！
那原本已被安抚、即将沉眠的黑暗，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惊醒！它瞬间察觉到了欺骗！一股被戏弄的、极致怨毒的愤怒爆发出来！
它不再吸收冰寂之力，而是猛地收缩、然后…疯狂地引爆了自身！
它不是要污染，而是要…彻底毁灭这个样本！毁灭这些胆敢愚弄它的蝼蚁！
“不好！”莱昂脸色剧变，猛地想要切断力量撤回！
但已经晚了！
轰隆！！！！！！！
一声沉闷却恐怖无比的爆炸，猛地从样本容器内部传来！
虽然大部分爆炸威力被静滞法阵和容器本身强行约束、吸收，但依旧有一小股混合了被污染初火能量、黑暗湮灭之力与冰寂残片的恐怖能量乱流，冲破了封锁，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炸裂开来！
首当其冲的莱昂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实验室的墙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夜影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双刀舞成一片黑色光幕，斩碎了大部分冲向他的能量碎片，自己却被几缕黑暗气息擦中，闷哼一声，脸色一白。
静滞法阵发出刺耳的哀鸣，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基座上出现了裂痕！
样本容器虽然没碎，但表面符文大量崩坏，内部能量变得极度混乱，那丝黑暗虽然自毁了大半，却仍有最核心的一缕顽强的、更加恶毒的污染，彻底融入了初火样本之中，难分彼此！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失败了…”格伦德尔大师面无血色，喃喃道。
伊莎贝拉瘫坐在地，眼镜跌落。
艾丝翠德看着自己指尖又开始蠢蠢欲动的黑暗，脸色更加冰冷。
月咏者急忙指挥精灵祭司们加固封印，修复法阵。
薇尔娜看着破碎的静滞法阵基座（维修费天价！）和那彻底被污染、价值归零（甚至为负）的样本，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的样本！！！我的钱啊！！！全完了！！！彻底完了！！！破产了！！！这次真的彻底破产了！！！跳海！我现在就跳海！！！谁也别拦我！！！”
而莱昂，挣扎着爬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一丝惊悸！
他看到的最后那个画面…那个被封印在熔炉核心黑暗深处的…残破王座…
那形状…那感觉…
为什么…和他记忆中，家族城堡地下室深处，那个被重重锁链封锁的、据说是祖先留下的、谁也不让碰的…古老石座…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