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长老、苏醒与破产家宴（1/2）
地脉回廊深处的“回响矿脉”洞窟，在经历了石语守卫的狂暴、荆棘鸟商会的突袭以及米娅那一声石破天惊的猫叫之后，终于重归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岩石粉尘和淡淡的血腥气，地上散落着晶簇碎片、破损的武器铠甲以及几具冰冷的黑甲战士尸体，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却惨烈的冲突。
莱昂等人瘫坐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席卷了每个人的身心。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仿佛那恐怖的音波攻击仍在持续。格伦和波洛克身上添了几道新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鲜血浸透了衣甲，让他们本就岩石般的面容更显凝重。格温的盾牌彻底报废，重剑上也布满了磕碰的痕迹。布琳和伊莎贝拉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刚才那近乎毁灭的能量风暴中恢复过来。
莱昂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背包里昏睡过去的米娅，发现她只是脱力，呼吸平稳，身上的静电光晕也恢复了柔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紧紧攥着那枚已经恢复冰凉、但表面似乎多了一些难以言喻韵味的青铜钥匙，心中充满了后怕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们活下来了。不仅击退了（或者说，侥幸逼退了）财务大臣的精锐特勤队，更初步接触并…某种程度上“控制”了这座古老而可怕的“回响矿脉”遗迹。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代价不小，但收获的信息和这座遗迹潜在的价值，可能是无价的。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通过伊莎贝拉紧急修复的通讯水晶传来，老管家在地面焦急等待多时），“奥布里·斯通败退，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可能会调集更多力量卷土重来，甚至可能上报王室，以更‘合法’的名义强行占领！此地已不可久留！”
众人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简单处理了伤口，收集了阵亡黑甲战士的身份徽章和几件完好的装备（作为证据和战利品），不敢再多做停留，甚至来不及仔细探索那座沉寂下来的古代结构，便沿着来路，踉跄而迅速地撤离。
返回地面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和艰难。每个人都沉默着，消化着地底那惊心动魄的经历。石语守卫的恐怖、荆棘鸟商会的狠辣、古代遗迹的震撼、以及米娅那神秘的一嗓子和钥匙的奇异变化…太多的信息需要梳理，太多的疑问亟待解答。
当他们终于拖着疲惫不堪、满身尘土地走出地脉回廊的裂谷，重新呼吸到荒原冰冷却自由的空气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夕阳的余晖将荒原染成一片凄美的橘红色，男爵府那破败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此刻却显得无比亲切和安全。
阿尔弗雷德早已带着几名老仆焦急地等候在裂谷边缘。看到众人虽然狼狈却都活着回来，老管家长长舒了一口气，立刻指挥仆人上前搀扶，送上清水和简单的食物。
“府内一切正常。”阿尔弗雷德一边协助莱昂，一边低声快速汇报，“月溪女士仍在‘闭关’，未曾离开房间。期间只有一名仆从送过食物，未有异常。”
莱昂点了点头，心下稍安。至少菲奥娜没有趁机搞什么小动作。
回到男爵府，众人立刻进行了更细致的治疗和休整。格伦和波洛克的伤口需要重新清洗包扎，格温需要一把新盾牌，布琳和伊莎贝拉则一头扎进了临时实验室，一个忙着分析带回来的晶簇碎片和记录钥匙的能量变化，一个则开始检测米娅的身体状况（小猫女依旧沉睡不醒，但生命体征平稳）。
莱昂和阿尔弗雷德则关起门来，紧急商讨对策。
“奥布里·斯通吃了大亏，死了人，绝不会轻易罢休。”莱昂面色凝重，“他下一步会怎么做？上报王室？调动军队？还是…用更阴险的手段？”
“直接调动军队可能性不大，没有合适的公开理由，且容易激怒塔莉娅公主。”阿尔弗雷德分析道，“更可能的是，他会利用财务大臣的权柄，从经济和政治上进一步施压，或者…派遣更强大的、擅长应对地底环境和能量场的特殊部队前来。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地脉回廊的入口必须加强封锁和隐藏！”莱昂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让他们轻易进入！”
“少爷，或许…”阿尔弗雷德沉吟道，“我们可以尝试…借助另一方的力量？”
“另一方？”莱昂一愣。
“月溪女士，以及她背后的…档案大臣。”阿尔弗雷德压低声音，“财务大臣与档案大臣显然并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存在竞争。奥布里·斯通此次行动失败，损失人手，档案大臣一方或许乐见其成。如果我们能…适当透露一些关于地底遗迹的非核心信息给月溪女士，或许能借她之口传递给档案大臣，从而制衡财务大臣的下一步行动？甚至…争取到某种程度的‘合作’或‘庇护’？”
莱昂眼中一亮！驱虎吞狼？借力打力？这确实是一个险中求胜的思路！虽然与虎谋皮同样危险，但总比单独面对财务大臣的全力打压要好！
“可以尝试！”莱昂点头，“但必须非常谨慎，透露什么，透露多少，需要仔细斟酌！”
就在主仆二人密议之时，府邸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喧哗声。并非敌袭的警报，而是一种…带着惊讶和某种仪式感的动静？
一名仆人急匆匆跑来报告：“男爵大人！府外…府外来了一队矮人！不是之前的岩石守卫！是…是一位长老！带着仪仗！”
长老？！莱昂和阿尔弗雷德大吃一惊！布琳的爷爷，铁砧氏族的长老穆拉丁·铁砧，竟然亲自来了？！
两人急忙来到府邸门口。
只见门外荒原上，肃立着一支规模不大但气势十足的矮人队伍。四名格外高大雄壮、穿着装饰有金色纹路的重型铠甲、手持巨大战斧的矮人禁卫，拱卫着一辆由一头格外神骏、披挂着镶嵌宝石的铠甲的巨型山地蜥蜴拉着的、如同移动小型堡垒般的华丽车辇。车辇旁，骑着战蜥的巴里克队长神色肃穆，见到莱昂出来，微微点头示意。
车辇的门打开，一位身影并不算特别高大（以矮人标准），却充满了无形威严的老年矮人，缓缓走了下来。
他有着如同钢铁般灰白的、精心编织成复杂发辫的浓密须发，一直垂到宽阔的腰带上。他的面容饱经风霜，布满了皱纹和一道划过左眼的狰狞旧疤，但那双深陷的、如同熔炉般炽热的眼睛却锐利无比，闪烁着智慧与阅历的光芒。他穿着一身深褐色的、看似朴素却用料极其考究的长袍，外罩一件用秘银丝绣着铁砧与雷霆纹路的皮质胸甲，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巨大琥珀（内部封存着一丝跳跃的雷电）的金属权杖。
他仅仅站在那里，一股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扑面而来，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峦。
这就是铁砧氏族的长老，穆拉丁·铁砧。
他的目光扫过破败的男爵府，在莱昂和阿尔弗雷德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声音洪亮而沉稳，带着矮人特有的低沉共鸣：“莱昂·阿波卡利斯男爵？吾乃穆拉丁·铁砧。不请自来，打扰了。”
他的通用语比巴里克队长流利许多，用词也更为考究。
“穆拉丁长老，久仰大名。”莱昂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贵族礼，“您的到来让闪耀金币领蓬荜生辉。快请进。”面对一位实权矮人长老，必要的礼节绝不能少。
穆拉丁长老点了点头，在四名禁卫的护卫下（巴里克队长与其他战士留在门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男爵府。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测量仪，迅速而仔细地扫过府内的每一处细节——简陋的设施、粗糙的修补痕迹、角落里布琳胡乱堆放的实验器材、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和药草气味（来自刚刚的疗伤）。他那熔炉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一瞬间就评估出了许多信息。
众人在勉强算得上客厅的地方落座（阿尔弗雷德拿出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套待客桌椅和茶杯）。
“吾此次前来，”穆拉丁长老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的意图，“一是为布琳那任性丫头的擅自离家致歉，并接她回族。二是感谢男爵阁下对她这段时日的…收留与关照。”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莱昂连忙道：“长老言重了。布琳小姐技艺高超，热心善良，在领地危难之际给予了我们巨大的帮助，是我们应该感谢她才是。”
穆拉丁长老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一旁听到动静、刚刚从工棚里跑出来、此刻正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的布琳。
“爷爷…”布琳小声叫道，似乎有点害怕，又有点委屈。
“胡闹！”穆拉丁长老的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吓得布琳一缩脖子，“私自离家，潜入人类领地，参与不明危险！族规都忘到脑后了吗？！”
布琳嘟着嘴，小声辩解：“我…我没做坏事！我在做很重要的研究！我还帮男爵他们打退了坏蛋！格伦和波洛克可以作证！”她试图拉两个守卫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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