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微光、猫步与破产希望（1/2）
荒原的朝阳，带着一种不管世间疾苦的没心没肺的灿烂，再次照亮了闪耀金币领。只是男爵府后院，比昨天更加狼藉——倒塌的栅栏、爆炸残留的黑灰、被吸力卷来的杂物、以及地上那滩已经变成暗褐色的鬣狼血迹，共同构成了一副破败又惨烈的景象。
莱昂几乎一夜没睡。一方面是后怕，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幽绿的狼瞳和塔莉娅公主那冰冷的竖瞳交替出现。另一方面是焦虑，龙族订单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仓库里那点材料，经过昨晚伊莎贝拉那一炸和猫女那一蹬，已经所剩无几。
他顶着一对黑眼圈，蹲在仓库门口，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史莱姆皮碎料和几乎见底的劣质魔晶粉袋子，愁得头发都快薅掉了。
“少爷，早上好。”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仔细听也能听出一丝疲惫。老管家已经早早起来，正在清理院中的狼藉，并将那只鬣狼的尸体拖到远处剥皮取肉——虽然肉柴且腥膻，但聊胜于无，皮子鞣制一下或许能换几个铜板。
格温则在井边吭哧吭哧地擦拭着她的铠甲，昨晚的战斗（如果那算战斗的话）虽然短暂，却让她更加意识到自身实力的不足，训练得更加卖力了。只是那“哐哐”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而我们的首席（也是唯一）魔法研究员伊莎贝拉，则早就蹲在昨天那个失效的卷轴前，对着本子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昨晚的狼群危机和眼前的困境都与她无关。
“光源…稳定…持久…”莱昂喃喃自语，回忆着塔莉娅的要求，“更大的…更亮的…”他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微光照明】的符文。那黄豆大小的光点再次颤巍巍地亮起，坚持了五秒，熄灭。
“不行啊…能量输出无法提升，载体也无法容纳更多魔力…”莱昂感到深深的无力。没有系统学习，没有名师指导，仅靠一本破书和瞎琢磨，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实现技术突破。伊莎贝拉的理论听起来很高深，但实践起来就是爆炸和变异。
“喵~”
一声轻微又带着点试探性的猫叫，让莱昂回过神。
他抬头，只见那个猫耳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蹲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她依旧抱着那块光系魔晶石，但脸上的警惕似乎减少了一点点，琥珀色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熄灭的小木棍，又看了看地上那个简单的符文痕迹。
她的耳朵敏感地转动着，捕捉着周围细微的声响。阳光照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和耳朵上，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边。
莱昂心中一动。兽人的感官通常比人类敏锐得多，也许…
他尝试着再次集中精神，引导那微弱的魔力，指尖亮起微弱的光芒。
猫女的瞳孔瞬间收缩，紧紧盯着那一点光芒，耳朵也竖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被那光芒吸引了。
莱昂小心地维持着光点，慢慢移动手指。
猫女的目光也跟着移动，脑袋甚至不自觉地微微歪了歪，流露出一丝猫科动物特有的、对移动光点的好奇天性。
“你…喜欢这个？”莱昂试探着问。
猫女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盯着那光点。
莱昂熄灭了光点。
猫女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把脸埋回膝盖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瞟着莱昂。
莱昂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昨天吃剩下的一小块烤猪肉（他偷偷藏的），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猫女的鼻子立刻抽动了几下，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犹豫了几秒钟，饥饿最终战胜了警惕，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过肉块，塞进嘴里，三两下就吞了下去，然后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莱昂，尾巴尖小幅度地快速摇晃着。
“还想吃吗？”莱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帮我个忙，如果成功了，晚上或许还有肉吃。”
他再次点亮【微光照明】，这次，他努力地尝试着，试图让那光点变得更亮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回想着伊莎贝拉提到的“意志力驱动”、“脉冲输出”，笨拙地尝试着。
过程依旧惨不忍睹，光点忽明忽灭，像个接触不良的劣质灯泡。
但猫女似乎真的被“还有肉吃”这个条件打动了。她仔细地看着莱昂那蹩脚的魔力操控，看着那不稳定闪烁的光点，毛茸茸的耳朵时而竖起时而压下，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
突然，她伸出带着肉垫的手指，指了指莱昂魔力输出的某个节点，然后又快速指了指光点最黯淡的那个瞬间，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弱。”
莱昂一愣。她…能感觉到魔力流动的强弱？
他尝试着在她指出“弱”的那个节点，稍微加大了魔力输出。
噗！光点猛地亮了一下，然后因为后续不稳，又迅速黯淡下去。
失败了。但莱昂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她能感知到！这个猫女，能感知到他魔力输出的细微变化！
“伊莎贝拉！伊莎贝拉！”莱昂猛地跳起来，冲向还在埋头狂写的女法师，“快！过来！她有反应！”
伊莎贝拉被打断思路，有些不悦，但还是跟着过来：“谁？有什么反应？”
莱昂激动地指着猫女：“她！她能感知到我魔力输出的强弱！她刚才指出了我魔力变弱的节点！”
“哦？”伊莎贝拉推了推眼镜，来了兴趣，蹲下身看着猫女，“能量感知天赋？是兽人种族的特性，还是猫族特有的敏锐？或者是个体变异？”她立刻进入研究状态，“莱昂，你再施展一次【微光照明】，保持输出，我来监测能量波动。你，”她看向猫女，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一些，“当你感觉到他手里的光要变暗或者变亮的时候，就指出来，或者叫一声，好吗？有肉吃。”
“喵…”猫女似乎听懂了“肉”字，低低应了一声，眼睛紧紧盯住了莱昂的手指。
于是，一副奇特的景象在后院展开。
莱昂持续不断地（并且很快感到魔力透支）施展着蹩脚的【微光照明】。伊莎贝拉拿着一个不知从哪翻出来的、指针不停乱晃的简陋魔力计（可能是她带来的），紧盯着读数。而猫女则全神贯注，每当莱昂的魔力输出因为控制力不足而即将衰减时，她就会立刻用爪子指向莱昂的手，或者发出一声短促的“喵！”示警。
在她的“实时监控”下，莱昂被迫更加集中精神，努力维持输出的稳定。虽然依旧做得磕磕绊绊，但那光点闪烁的频率和熄灭的次数，似乎真的减少了一点点！持续时间也从五秒缓慢提升到了…六秒、七秒！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进步，但对于陷入绝境的莱昂来说，简直是黑暗中看到的一丝曙光！
“有效！真的有效！”莱昂兴奋得差点维持不住光点，“她能提前零点几秒感知到我的魔力衰减！”
伊莎贝拉看着魔力计上那依旧混乱但略微平稳了一丁点的曲线，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仅仅是感知！她的示警似乎在间接训练你的魔力控制力！这是一种全新的、基于外部反馈的魔力调控训练方式！我们可以称之为‘猫形魔力敏感度辅助训练法’！如果能数据化她的感知阈值…”
研究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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