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滴水穿石与忠诚之血（1/2）

希望如同石缝中挣扎求存的嫩芽，既带来了生机，也意味着必须承受破土而出的阵痛。对于石辰阳而言，这阵痛来得尤为剧烈和持久。

在确认元磁之力可以引动青石，产生那微弱的、能克制煞气的温热气流后，他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拉锯战。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需先花费数个时辰，全力运转《元磁剑骨》，如同海绵挤水般，从近乎干涸的丹田和外界稀薄的能量中，艰难汇聚起一丝堪堪可用的元磁之力。

然后，以全部心神为引，小心翼翼地将这丝力量导向胸口的青石。这个过程容不得半分差错，心神稍有涣散，元磁之力便会失控逸散，前功尽弃。成功引动青石后，那产生的温热气流依旧微弱而“惰性”，需要他耗费更大的心神，如同引导顽童般，极其勉强地将其一丝丝引向左臂伤口。

当这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的温热气流，与盘踞在骨骼和血肉中的阴寒煞气接触时，才是真正折磨的开始。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又似钝刀刮骨。剧烈的冲突在伤口深处爆发，带来的并非舒缓，而是更胜从前的撕裂痛楚。那煞气如同拥有生命的凶兽，疯狂反扑，试图吞噬、同化这敢于挑战它的微弱力量。每一次，那丝温热气流都只能让煞气退缩发丝般细微的一丁点范围，随即自身便消耗殆尽。

而石辰阳付出的代价是：元磁之力再次枯竭，心神透支，头痛欲裂，左臂伤口因剧烈的能量冲突而再次崩裂，暗红色的血液浸透纱布，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和更深的虚弱感。

完成一次完整的驱除，他往往需要瘫软在床榻上喘息调息大半天，才能勉强恢复一丝再次尝试的力气。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三天过去，他左臂伤口处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暗沉之色，肉眼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若非他神魂感知远超同阶，能够清晰“内视”到那确实被驱散了的、微不足道的一丝煞气，恐怕早已被这无尽的痛苦和微茫的希望折磨得放弃。

芸娘等人看着石辰阳日渐憔悴，时而因剧痛而身体痉挛，时而因心神透支而面色惨白如纸，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红着眼眶，默默准备好清水和最简单的流食，在他短暂休息的间隙喂他服下。刘明偶尔会睁开眼，看着石辰阳那近乎自虐般的坚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艰苦，是此刻唯一的注脚。变好，如同蜗牛爬行。变强，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他所有的努力，仅仅是为了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健康，为了在这残酷的世道中，拥有继续挣扎下去的资格。

就在石辰阳与体内煞气进行着无声而惨烈搏斗的同一时间，金石队那间昏暗的囚室内，另一场关乎忠诚与生存的较量，也到了关键时刻。

钱老鬼再次出现在雷山面前，手中托着一个玉瓶，瓶内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散发着奇异的波动，一半呈现清圣的乳白色，另一半则是深邃的暗金色，两者如同阴阳鱼般缓缓旋转。

“看到了吗？雷山。”钱老鬼的声音带着蛊惑，“这是‘阴阳融煞丹’，乃是金丹老祖才能炼制的灵丹！只要你点头，承认柳青青的过错，指认石辰阳的异常，这枚丹药就是你的！它不仅能驱除你一身煞气，更能让你因祸得福，修为更上一层楼！否则……”

他话音一转，阴冷如毒蛇吐信：“否则，你就等着煞气彻底侵蚀心脉，变成一具没有理智、只知杀戮的怪物吧！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将你这怪物挫骨扬灰！”

雷山被铁链捆缚着，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几天下来，煞气的侵蚀愈发严重，他裸露的皮肤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不祥的暗金色纹路，呼吸间都带着一股金属锈蚀的气息。他的眼神浑浊，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目光死死盯住那枚阴阳融煞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风箱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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