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辩自清？（1/2）

克里姆林宫，斯大林的书房。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那盏标志性的绿色台灯下，叶若夫正用一种近乎于病态的狂热，向那个坐在阴影中的钢铁巨人，汇报着他引以为傲的“战果”。

“斯大林同志！我伟大的领袖！”他的声音尖利而又充满了谄媚，“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柯察金的沉默，已经成了压垮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一份报告，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鬣狗般残忍的光芒。

“我们的舆论攻势，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现在整个莫斯科都在讨论‘新的波拿巴’！就连许多曾经摇摆不定的老同志，现在也开始私下里表达他们的担忧了！他们害怕！他们害怕那个残废会把军队变成他的私人武装，把苏维埃变成他的帝国！”

叶若夫的嘴角，咧开一抹令人作呕的弧度。

“人民的崇拜，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他们发现自己心中的‘神’，面对‘叛国’的指控，竟然连一句辩解都不敢说的时候，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了！”

“他的群众基础，已经动摇了！斯大林同志！那个被我们亲手捧起来的巨人，他的根基，已经被我们彻底蛀空了！”

斯大林静静地抽着烟斗，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深不可测的面孔，只有那双眼睛，如同西伯利亚永冻层下的寒冰，冷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已经兴奋到近乎癫狂的爪牙。

“铁证呢？”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不带一丝波澜。

“在这里！全都在这里！”叶若夫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他无比恭敬地，用双手捧上了另一份厚得惊人的文件，封面上用血红色的墨水写着——《关于保尔·柯察金反党叛国集团的罪证（最终版）》。

他像一个展示自己最完美艺术品的工匠，用一种近乎于炫耀的口吻，快速地解说着。

“我们伪造……不，我们‘找到’了他们与德国总参谋部秘密联络的全部电文！甚至还有他们准备在全军代表大会后，发动军事政变的详细计划书！上面……还有图哈切夫斯基的亲笔签名！”

“我们还收买了几个远东归来的‘英雄’，他们会‘痛心疾首’地站出来，指证柯察金是如何与白俄匪帮勾结，出卖国家利益的！”

“人证！物证！逻辑链！一切都天衣无缝！斯大林同志！”叶若夫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嗜血的渴望，“只要我们将这份‘铁证’在政治局会议上抛出来，他保尔·柯察金，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他会当场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斯大林终于缓缓地，从那片阴影中探出了身子。

他接过那份足以将整个红军的脊梁都彻底斩断的“死亡报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悄然燃起了一簇充满了绝对掌控感的、冰冷刺骨的火焰。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政治局那间庄严的会议室里，那个曾经光芒万丈、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侧目的年轻人，是如何在这些“铁证”面前，面如死灰，百口莫辩！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当自己宣布将这些“人民的叛徒”就地逮捕时，全场那山呼海啸般的、对自己英明决断的狂热拥护！

“计划呢？”斯大林合上文件，用一种宣告最终判决的口吻，冰冷地问道。

叶若夫的腰瞬间弯得更低了，声音中带着一种即将大功告成的颤抖。

“我们计划，在下一次讨论‘五年计划’进度的政治局会议上动手！”

“会议开始后，我会第一个突然发难，当众宣读这份罪证，指控他犯有‘阴谋军事政变’和‘通敌叛国’双重罪行！”

“届时，”叶若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伏罗希洛夫同志，以及其他几位我们的人，会立刻站出来附议！形成一股无可辩驳的政治压力！我们要求当场成立特别委员会，并立即将他隔离审查！”

“只要他被我们的人带离会场，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联系朱赫来和图哈切夫斯基！他就是一头被拔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只能任由我们宰割！”

斯大林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讨论他亲手缔造的“五年计划”的会议上，将他本人打入地狱。

这，是一种何等精妙的政治讽刺！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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