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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终不似,少年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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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脚步,对紧随身旁的文武重臣,意味深长地说道:

“诸卿,我等此次进京,并非寻常的衣锦还乡,而是……进京赶考也”

一旁的邓士廉闻言,面露几分不解:

“监国何出此言?如今乾坤已定,四海归心,正是宣示天命,重开太平之时,何来‘赶考’之说?”

都督殷南昭却是爽朗一笑,他虽为武将,却颇有见识,接口道:

“少司马,吾观监国此言,乃是深谋远虑

昔日闯贼李自成,亦曾入主北京,然其志得意满,军纪败坏,转眼间便灰飞烟灭

监国此言,是告诫我等,这治理天下,安抚黎民,使江山永固,百姓安康

才是对我大明君臣最大、最难的一场考试!若考不好,你我皆是历史的罪人!”

邓士廉顿时恍然大悟,面露愧色,旋即转为坚毅,拱手肃然道:

“监国善言,如醍醐灌顶!

臣等必当谨记于心,夙夜匪懈,与我大明君臣上下同心,务必向天下苍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朱亨嘉赞许地点了点头

目光再次投向那深邃的城门洞,仿佛看到了未来漫漫长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北京城在科尔昆与明军的共同努力下

秩序逐渐恢复,市井开始重现生机

重庆的妃嫔、皇子以及后续的朝廷各部官员,也陆陆续续搬迁至北京

绍武十年9月20日,朱亨嘉率领留守北京的文武百官

亲自出城迎接自重庆而来的家眷及核心臣工

一番劫后重逢的寒暄与感慨之后,最重要的仪式

——拜谒孝陵,被提上日程。这是宣告大明法统重归、告慰太祖在天之灵不可或缺的一步。

礼部侍郎薛凤祚精心筹备,选定吉日。

9月28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朗朗乾坤

明十三陵殿前,祭坛高筑,旌旗猎猎,仪仗森然

朱亨嘉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神情庄严肃穆,手持玉圭,缓步登上祭坛

文武百官、勋贵宗室按品阶肃立台下,鸦雀无声。

朱亨嘉于香案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响彻陵园:

“不肖子孙朱亨嘉,谨率大明王师将士,并文武群臣,谨以牲醴庶品,昭告于太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之陵曰:”

“自甲申虏乱,神州蒙尘,社稷丘墟,十有一年矣!子孙不肖,致使宗庙颠危,百姓罹难……幸赖太祖庇佑,将士用命,天下义士云集响应,今终克复旧都,驱除鞑虏,重光汉室江山!虏酋已降,顽寇授首,乾坤再造矣!”

“今特来陵前,敬禀太祖,魂兮归来,永佑大明!子孙亨嘉,必当恪守祖训,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使我大明国祚永昌,重现洪武、永乐之盛!”

言毕,他亲自焚香,行三跪九叩大礼。

也就在这庄严肃穆的时刻,随着朱亨嘉“顽寇授首”的话音落下

一队甲士押解着数十名被俘的满洲亲贵重臣,以及数十汉官

如汉吏部尚书王尔禄、兵部侍郎陈锦、工部尚书沈文奎、刑部侍郎宋之绳、礼部侍郎李建泰、左都御史吴景道等百余人,手染汉血过多,斩

满兵部侍郎伊桑阿、户部尚书班布尔善、吏部尚书郎求、刑部尚书恩格德、工部尚书渥赫

吏部侍郎祁彻白、左都御史外库等百余人,斩

前弘光朝首辅王铎、大学士蔡奕琛、左都御史李乔,南京投降的罪魁祸首,斩

前勋贵朱国弼、徐弘基、方一元、李祖述、常应俊、孙维城、刘允极等等,‘时受国恩、未能尽忠’,斩

来到陵前一侧的空地

这些人自知不免,或怒目而视,或闭目待死,或瘫软如泥

监刑官令旗一挥!

“斩!”

刀光闪过,血溅五步!

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满洲贵族,在这大明太祖的陵前,为他们昔日的杀戮与征服,付出了最终的代价。

而这还算是幸运的,情节严重者,则被予以凌迟

很快,前清首席大学士索尼双手被挂载绞刑架上,年过耳顺之年的他几近失态,苦苦哀求饶命

而台下,无数衣裳褴褛的百姓捧着双亲的牌位,痛哭流涕

“儿啊!你看到了吗,这个老野猪终于死了啊啊啊!”

“爹、娘、苍天有眼啊!”

然更多的人,则是双目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空一般,呆愣愣地看着行刑的全过程,他们,早已在清廷的高压之下,孑然一身

而台上,一名医学生冷冷地从他身上刮下一片又一片息肉

索尼抖着胡子,似乎十分抗拒,嘴里苦苦哀求

“饶了我吧,老夫年过半百,禁不起这折腾啊!!!”

医学生没有搭理他,良久,觉得聒噪,扇了一巴掌过去

“叫你码呢,码了个畴笔的”

而索尼旁边的,则是汉官大学士,冯铨,这位天启朝首辅,总理,终究难逃一死

唯一与索尼不同的是,围观的人比较少,不过此人情节实在恶劣,朱亨嘉大笔一挥,与索尼同等待遇!

更惨的,则是顺承郡王勒克德浑,带领八旗残党进行巷战,最终要自杀时被俘

起码冯铨等人还可以嚎哭,他的嘴直接封了起来,只能瞪大眼睛,流水灌满了双眼

但他似乎并不服输,摆动着双腿,但很快便得到了同某夫人相同的待遇

台下诸臣,许多人亲眼目睹此景

回想起这十一年来的颠沛流离、国仇家恨,回想起甲申年北京的惨状

许许多多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甚至有人瘫倒在地,不能自已。

他们中不少人,十年前亦曾在这在北京,生活过,努力过,奋斗过。如今旧地重回,山河依旧,人事已非,恍如隔世。

兵部侍郎邓士廉站在文官队列中

望着孝陵的苍松翠柏,听着同僚们的悲声,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崇祯十六年。

那一年,他风华正茂,高中进士,春风得意马蹄疾

与意气相发的同年好友——张佐辰、吴贞毓、王尔禄、程源……他们曾一同漫步秦淮河畔

纵论天下大事,痛陈时弊,挥斥方遒,天真地以为凭着一腔热血

便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他们约定要同心协力,匡扶社稷,做一番名垂青史的事业。

然而,命运弄人。短短一两年间,天崩地裂

有的人在抵抗中壮烈殉国;有的人在乱世中不知所踪,或许已默默作古;

有的人像他一样,辗转南下,苦苦支撑着残局……昔日同伴,今日早已星散,十不存一。

如今,梦想中的“光复”似乎实现了

他站在了太祖陵前,身份显赫

但那份年少时的激昂、那份与挚友同舟共济的纯粹、那份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肩头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与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他喃喃低语,两行清泪,顺着饱经风霜的脸颊,无声滑落。

这眼泪,为逝去的故人,为破碎的山河

也为那个永远留在崇祯十六年春天的、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一个时代结束了

新的时代在血与火、泪与思中,艰难地开启了它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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