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坚守与突袭（2/2）

弟兄们猫着腰往回跑，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王二突然停住脚，回头看了眼——一个小士兵被铁甲卫的长刀逼到了河边，眼看就要没命。他骂了句脏话，转身挥刀冲回去，一刀劈在铁甲卫的手腕上，拉着小士兵就跑。

“将军！快上船！”护城河上漂着几艘小船，是接应的弟兄早就备好的。

王二把小士兵推上船，自己刚要跳，后背突然一凉。他低头一看，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肩胛骨，箭头从胸前冒出来。

“王大哥！”小士兵哭喊着要拉他。

“别管我！走！”王二猛地把船推开，转身挥刀砍向追来的铁甲卫，“告诉徐将军，投石机……搞定了……”

他的声音淹没在刀光里，小船顺着水流漂向对岸，身后的火光中，最后一道身影终于倒下了。

城楼上的徐达看到东边的火光，默默握紧了拳头。汤和递过来一碗水：“将军，‘夜不收’……”

“他们完成任务了。”徐达仰头把水喝下去，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凉丝丝的，“传令下去，明早卯时，开城门，咱们也给陈友谅来个措手不及。”

汤和愣住了：“可弟兄们都快累垮了……”

“累垮了也得打。”徐达望着城外渐渐熄灭的火光，“主公在应天等着消息，咱们不能让他失望。”

次日天刚蒙蒙亮，陈友谅的士兵正缩在帐篷里打盹，突然听到安庆城门“吱呀”一声开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徐达的“庐州营”已经像潮水似的涌了出来，前排的士兵举着盾牌，后排的弓箭手专射帐篷的布帘，打得陈友谅的人措手不及。

“铁甲卫何在？！”陈友谅在中军帐里怒吼，他昨晚被爆炸声吵得没睡好，此刻披散着头发冲出帐篷，正好撞见常遇春一马当先，长枪挑飞了三个督战队的士兵。

“陈友谅，你的投石机呢？”常遇春的长枪指着他，枪尖上的血滴在地上，“没了家伙什，看你还怎么狂！”

陈友谅气得浑身发抖，拔出腰刀就冲了上去：“我杀了你！”

两马相交，刀枪碰撞的脆响在晨雾里炸开。徐达趁机指挥士兵分割陈友谅的军队，那些没了投石机掩护的步兵，在“庐州营”的冲击下很快就乱了阵脚，有人开始往江边跑——他们知道，再打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战到日头升高，陈友谅的军队已经退到了江边，他的“混江龙”号战船就在江面上，可徐达的人死死咬着不放，想上船都难。

“主公，撤吧！”张定边从后面赶上来，头盔都跑丢了，“再不走，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陈友谅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铁甲卫，又看了眼城楼上飘扬的“朱”字大旗，突然喷出一口血。他被张定边拽着跳上小船时，回头狠狠瞪了眼安庆城——这一战，他不仅折了投石机营，还损了近万士兵，元气大伤。

徐达站在江边，看着陈友谅的船队消失在下游，忽然对汤和说：“把王二他们的名字记下来，等回了应天，主公定会追封他们。”

汤和点头，眼眶有些红。城头上，那个被王二救下的小士兵正往江里撒纸钱，纸灰被风吹得漫天飞，像一群白色的蝴蝶。

“将军，”传令兵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主公的信！”

徐达拆开一看，嘴角慢慢扬起。信上只有八个字：“坚守有功，静待时机。”

他抬头望向应天的方向，日头正好，照亮了安庆城的每一块砖石。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硬的仗还在后面。但只要弟兄们一条心，再难的关，总能闯过去。

城根下的民夫老汉提着水桶过来，给徐达递了碗水：“将军，歇歇吧。”他指了指远处的稻田，“等打完仗，俺请您吃新收的米。”

徐达接过水，笑了：“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吃。”

水很凉，带着点甜味，像极了家乡濠州的井水。他想，等天下太平了，弟兄们都能回到家乡，种几亩地，娶个媳妇，再也不用打仗了。这个念头，像一粒种子，在心里慢慢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