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枇杷膏与远信（2/2）

“咋了天真？脸都白了，”胖子凑过来看，“谁寄的破烂？”

“是我三叔……不，是解连环，”吴邪翻开扉页，里面夹着张字条，字迹潦草：“欠你的答案，都在书里了。别来找我，好好过日子。”

纸页间还夹着张老照片：一群人站在船甲板上，年轻的解连环搂着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旁边是穿着白衬衫的吴三省，正对着镜头比耶。海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乱翘，谁也看不出后来的刀光剑影。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目光落在照片上，手指轻轻点了点吴三省的脸，又点了点解连环，像是在确认什么。

“都过去了，”吴邪合上照片，塞进书里，“他说得对，好好过日子。”

胖子挠挠头，没再多问，转身去翻枇杷膏：“快凉透了，赶紧装罐！我得多装两罐，一罐送王婶，一罐留着咱冬天泡水喝。”

张起灵从屋里拿出几个陶罐，洗得干干净净的。吴邪接过罐子，看着他把枇杷膏一勺勺舀进去，金黄的膏体在罐子里慢慢沉淀，像把阳光锁进了陶土。

傍晚的时候，三人坐在院子里喝茶，书就放在石桌上，被夕阳镀上层金边。胖子在讲他年轻时在潘家园捡漏的事，张起灵偶尔应一声，吴邪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那些追了大半辈子的谜，那些放不下的人和事，好像真的随着这罐枇杷膏的甜香，落进了雨村的泥土里。

“对了，”吴邪忽然想起什么，“小花说下个月茶会，咱得准备点伴手礼，就送这个吧。”

他指了指刚封好的枇杷膏，罐口还沾着点金黄的痕迹。

胖子一拍大腿：“这主意好！既有面子又实在，保管那些老古董们喜欢！”

张起灵端起茶杯，对着吴邪举了举，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却看得清那一点点柔和的笑意。

夜风吹过枇杷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说：日子还长，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