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霓裳心绪，魔影偶现（2/2）

“我做错了吗？”她扪心自问，“他们是邪修，掳掠凡人，死有余辜。师尊说过，斩妖除魔，护卫苍生，是仙道本分。”理智告诉她，她做得对。

但……为何心中那丝异样感挥之不去？是因为杀戮本身？还是因为……那毁灭一切的力量，让她感到了一丝陌生与……亲近？

就在这时，识海深处，那沉寂了数日的魔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再次悄然浮现。

【做得很好……】【那个聒噪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响起，】“看啊，这才是你应有的力量！毁灭！净化一切污秽！何必犹豫？何必怀疑？顺从你的本能，释放更多的火焰，将这世间所有碍眼之物，统统焚尽！”

随着魔音低语，白日战斗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意被无形放大，而那丝茫然与不适则被悄然淡化、扭曲。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着暗红魔甲、睥睨天下的“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肆意狂笑。

一股暴戾的燥热感从丹田升起，那簇凤凰真火似乎受到了魔念的引动，跳动得更加活跃，颜色也隐隐加深了一丝，边缘处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暗。

赤霓裳呼吸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猛地运转《亘古玄天决》的静心法门，清凉的玄天正气流转全身，强行将那升腾的燥热与魔音压了下去。

“守住本心……那是心魔……是幻觉……”她低声告诫自己，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一次，魔念的影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也……更难以驱散。它不再仅仅是遥远的记忆碎片和模糊的低语，而是开始与她真实的情感和经历结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心绪和对力量的认知。

“霓裳师妹，你脸色不太好，可是白日消耗过大？”一旁的师姐关切地问道。

赤霓裳睁开眼，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初次对敌，有些心神激荡，调息片刻便好。”

她不敢说出魔念之事，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和恐惧。

然而，她并未察觉，在她方才心神失守，魔念引动凤凰真火异动的刹那，一丝极其隐晦、混合了神圣凤凰之力与阴冷魔气的独特波动，曾短暂地逸散而出。

虽然微弱，且迅速被《亘古玄天决》压下，但这丝迥异于纯正凤凰之力的波动，依旧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被某些存在捕捉到了。

远在迎仙巨城的夜枭护法，几乎在同时猛地抬起头，幽绿鬼火剧烈跳动。

“嗯？！刚才那一瞬间……那股气息……不仅仅是焚天凰血！还有……还有一股……古老魔魂的味道？！”他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贪婪，“一体双生？！神圣与邪恶共存？！哈哈哈！完美！太完美了！此女的价值，远超想象！必须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他立刻向所有潜伏的暗子发出了最高优先级的指令——锁定赤霓裳，寻找机会，务必生擒！

山洞内，赤霓裳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重新闭目调息。她不知道，自己体内潜藏的隐患，已然引起了猎手更深的觊觎。前路，除了邪修的威胁，更增添了来自自身魔念的无形危机。

魔影已现，悄然蚕食。这只初展羽翼的凤凰，能否在内外交困中，守住本心，涅盘重生？

（第九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