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斩因果（2/2）

他的意识猛地一阵剧烈震荡，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寸寸剥落！

不再是幽暗的石窟，不再是凝实的剑碑……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被染成暗红色的天穹！

天空仿佛在泣血，浓稠的血云低垂，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地上，山河破碎，伏尸万里，无数断裂的兵刃与巨大的骸骨堆积如山，构成一幅末日般的惨烈画卷。

而在这片血染世界的中心，一道身影孑然独立。

那是一名身着早已被鲜血浸透、破损不堪的白色道袍的男子。

他身姿挺拔如松，黑发狂舞，看不清具体面容，唯有一股斩灭万物、孤傲绝伦的惊天剑意冲霄而起，仿佛他自身，便是一柄足以开天辟地的无上神剑！

他的左手，提着一颗硕大无比、依旧散发着滔天魔威、面目狰狞的头颅！

那头颅的主人，生前必然是足以搅动寰宇的恐怖大魔！

他的右手，握着一柄样式古朴的三尺青锋。

剑身之上，沾染着暗红色的魔血，正顺着剑尖缓缓滴落，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压塌星辰的重量。

而在他的前方，虚空之中，十道魔气滚滚、形态各异的身影巍然矗立！

它们有的形如巨蜥，背生骨刺；有的状若鬼魅，缭绕着怨魂；有的则完全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化的黑暗物质……

共同点是，它们散发出的魔威，每一个都足以让日月无光，星辰陨落，远超东方煜尘之前见过的任何存在，哪怕是在前世！

那是十尊真正意义上的、处于全盛时期的……大魔！

它们魔瞳森冷，死死地盯着那白袍男子，滔天的杀意与魔气连成一片，化作实质的黑暗潮汐，不断冲击着男子那看似单薄、却如亘古礁石般岿然不动的身影。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大千世界都为之颤栗的十大魔尊，那白袍男子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极致的平静，与一种凌驾于生死之上的漠然。

就在他抬剑的瞬间——

东方煜尘的意识如同被无形巨力拉扯，眼前的血色天穹、白袍男子、十大魔尊……所有景象如同潮水般飞速退去、模糊、消散！

“嗡……”

一声轻微的耳鸣过后，他的视线重新聚焦。

眼前，依旧是那座幽暗的地下石窟，石台空空如也，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细微剑意在轻轻鸣响。

他依旧保持着伸手，剑碑没入眉心的姿势。

刚才那血染天穹、一人独对十大魔尊的恐怖画面，仿佛只是一场短暂而震撼的幻觉。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画面了。

但东方煜尘知道，那绝非幻觉！

那是烙印在“斩因果”碎片之中的，属于……记忆片段！

是这块碎片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无比真实的远古战场的一角！

“刚才那是……”

东方煜尘在心中喃喃，意识仍沉浸在方才那幅画面带来的巨大冲击中。

那位白袍的绝世风姿，以及那十尊大魔的恐怖威压，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

“是碎片承载的远古记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

融合这块碎片，不仅让他获得了“斩因果”的法则感悟，更让他窥见到了上古剑主的一丝无敌风采。

以及那场关乎天地存亡的惨烈大战的冰山一角。

这让他对剑碑的来历，强大，有了更直观、更深刻的认知。

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自己与这块碎片，与那段历史，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因果联系。

他收敛心神，仔细体会着融合碎片后的变化。

神念更加凝练，对天地法则的感知愈发清晰，尤其是对那些无形无质、纠缠万物的“因果之线”，他有了一种模糊的洞察力，仿佛只要他愿意，便能以手中之“剑”，将其寻踪、乃至……斩断！

“斩因果……”

东方煜尘眸中精光内蕴，这块碎片的能力，堪称逆天！

无论是在对敌、破局，还是在自身修行上，都将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他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来路从容返回。

当他再次走出剑痕古道，出现在等候的洛十一和银胧大祭司面前时，他身上那股内敛却愈发深不可测的剑道威压，让银胧再次深深动容。

她能够感觉到，这位新剑主，与进入之前相比，已然发生了某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恭迎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