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涌与抉择（2/2）

埃文终于转过头，看向她。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不见底，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坚持，也有……一丝被她话语中隐含的关切所触动的波澜。“陛下，这是最效率也是风险相对可控的方案。臣必须去。”

“朕说了不行！”卡列娜上前一步，几乎与他面对面，仰头逼视着他，“你是‘星盾计划’的总负责人，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朕不允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的气息因激动而有些不稳，湛蓝的眼眸中燃烧着显而易见的焦灼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惧。

周围的技术人员和官员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这两位帝国最顶端的人物之间那无形的张力，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

埃文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看着她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为他而起的担忧，心中那座冰封的高墙，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发出“滋滋”的、即将碎裂的声响。他喉结滚动，几乎要克制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一切的冲动。

但他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陛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时间不等人。每延迟一秒，能量乱流对枢纽的损害就加重一分。请相信臣。”

卡列娜与他对视着，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和属于军人的担当。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于公于私，她都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阻止他。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更强烈的担忧涌上心头。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帝王的冷静，只是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好。朕准了。但你必须保证，三十分钟内，无论是否完成，立刻撤离！这是命令！”

“臣，遵命。”埃文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向通往核心区的气密门。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卡列娜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埃文……小心。”

埃文的背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门后。

卡列娜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被一同关了进去，随着核心区内每一秒的流逝而揪紧。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并非她想要隔绝，就能真正隔绝的。

权力的高墙之内，人心，自有其不可控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