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锋刃初试（2/2）

他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冰冷的针，刺向顾心，也刺向所有关注着战局的主网络成员。

战场之上，“纯粹派”的攻势愈发凌厉。他们的舰队如同拥有共同大脑的蜂群，配合默契到了极致。针对收割者舰船那诡异的变形和能量吸收特性，他们迅速调整攻击模式，采用不同能量属性的光束交替射击，或者制造局部的空间塌陷来干扰对方的模块重组。第二艘收割者舰船（目标beta）在试图释放一种能够腐蚀能量护盾的黑色迷雾时，被三艘“纯粹派”战舰以完美的三角阵位同时发射的“秩序场”共振波干扰，黑色迷雾尚未完全扩散便失控反噬，将其自身小半个舰体笼罩，使其动作瞬间变得迟滞，随即被后续跟进的密集火力打得千疮百孔。

胜利的天平，似乎在朝着棱娲文明倾斜。星语者的干扰场有效地削弱了收割者舰队之间的协同，森之民的屏障孢子云忠诚地漂浮在防御阵线最前沿，准备为行星抵挡可能漏过的致命攻击。而“纯粹派”的舰队，正用无可辩驳的战绩，证明着他们道路在特定情境下的强大。

顾心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承认赵启此刻展现出的战斗力，也理解这份力量对于抵御外敌的重要性。但她敏锐的感知，却捕捉到一丝不谐。收割者的反应……似乎过于“配合”了。它们就像是在执行一套预设的程序，面对“纯粹派”这种极致理性、完全基于数据和逻辑预测的攻击模式，它们最初的受挫后，似乎……适应和学习的速度在加快？

就在这时，那艘最先遭受重创、几乎被认为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收割者舰船（目标Alpha），其残破的舰体突然发生了异变。它没有爆炸，也没有继续挣扎，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从内部撑开，瞬间解体！

但解体的并非普通的舰体碎片，而是化作了亿万计、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闪烁着灰色金属光泽的纳米级复制体！这些微小的单位如同具有生命的尘埃，瞬间形成了一片弥漫的、不断翻滚的灰色潮汐！

这片纳米潮汐无视了常规的能量武器射击，它们太小、太分散，能量束穿过它们，如同用利剑劈砍烟雾，效果甚微。更令人心悸的是，它们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免疫“秩序场”共振波的空间干扰，只是稍微迟滞，便再次汇聚。

而它们的运动轨迹，更是完全超出了赵启基于之前战斗数据建立的预测模型。它们没有直接冲击“纯粹派”严密的舰队阵型，而是如同拥有集体智慧，分成了数十股细流，以一种看似混乱、实则蕴含着某种诡异拓扑规律的路径，巧妙地绕过了“纯粹派”舰队构建的正面火力网！

它们的速度极快，目标明确——不再是与之缠斗的“纯粹派”舰队，而是径直扑向后方的棱娲主网络核心，那颗被水晶树根系缠绕、正在全力维持庞大防御体系的行星！

“检测到未知高维机动模式！预测模型失效！”

“目标切换！敌方纳米集群绕过我方防线！”

“常规火力拦截效率低于百分之三！”

一连串的紧急数据流瞬间涌向赵启的指挥枢纽，他那冰冷的棱柱投影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闪烁，那是算力被极致压榨、试图重新建立战场模型却遭遇失败的外在表现。

“怎么可能？！”赵启的意识中，那坚不可摧的、由纯粹逻辑构筑的自信城墙，被这完全超出计算的诡异攻击方式，砸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他试图调动舰队回防，但“纯粹派”战舰为了追求极致的攻击效率，阵型分布和武器朝向都是为了正面歼敌，此刻仓促转向、拦截这种分散且高速的小型目标，显得无比笨拙和低效。

灰色潮汐，如同死亡的阴影，穿透了星语者的干扰光晕，越过了森之民孢子屏障预设的防御边界，带着吞噬一切的寂灭气息，直扑棱娲文明跳动的心脏！

顾心的瞳孔，在水晶树核心骤然收缩。

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