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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勋和叔北征,幽都定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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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狩猎部落起初充满警惕。他们骑着驯鹿,举着骨矛,在观象台附近徘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在警告闯入者。和叔让人送去烤熟的肉干与温暖的兽皮,自己则坐在冰丘上,每日观测日影,用木炭在冰板上画出太阳的轨迹。有次部落的孩子掉进冰窟,和叔纵身跃入冰水中救起孩子,冰水浸透了他的裘衣,冻得他嘴唇发紫,却让部落首领放下了敌意——他捧着一碗热鹿血,逼着和叔喝下去,然后对着和叔行了个冰原礼。

“我们跟着猎物走,”首领用生硬的中原话解释,指着雪地上的足迹,“雪深了就往南,冰厚了就往北。”

和叔指着冰板上的日影图:“我能告诉你们,太阳何时藏得最久,何时会慢慢回来。那时,你们的猎物最肥,储存的肉最不易坏,棉种也该准备着了。”他让人取出棉种,在温泉附近开垦出一小块土地,演示如何用温泉水浇灌,“这东西,不怕冷,长出的絮能做衣裳,比兽皮还暖。”

观象台建成那日,和叔将北极圭立于台顶,玉圭与太阳沉没的方向严丝合缝。他开始每日观测:正午记录太阳露面的时长,测量日影的长度,夜里则辨认玄武七宿的轨迹——斗、牛、女、虚、危、室、壁,像只龟蛇交缠的巨兽,伏在北方的天际。

他发现日影在渐渐变长,从冬至时的基准线开始,每日增加一分,像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拉长。冰原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连温泉附近的草木都冻成了冰雕,晶莹剔透;蛰伏的熊在洞穴里发出沉闷的鼾声,整个冰原寂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地的轻响。

冬至前一日,和叔彻夜未眠。他站在观象台上,见玄武七宿中的斗宿恰好升至天顶,像把银色的斗勺,悬在深邃的夜空中。北极圭在寒夜里泛着冷光,与斗宿遥相呼应,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冰雪的对话。

次日正午,太阳如往常般短暂露面。和叔盯着圭表的日影,看着它一点点拉长,最终与预先刻下的基准线重合——不多一分,不少一寸。他又望向天空,斗宿正悬在北方的天际,星光清冷如冰,与苍白的日轮遥遥相对,像在守护着漫长的黑夜。

“冬至至!”和叔高声宣布,声音在冰原上回荡,惊起几只耐寒的雪鸟,“今日白昼最短,黑夜最长,麋角解,水泉动,万物蛰伏,正是储粮御寒之时!”

他让人取来冰镐,在观象台的冰壁上刻下观测结果:“冬至,日隐斗宿,影长七尺二寸,昼三十刻,夜七十刻。”又刻下防寒指引:“厚积薪柴,深藏谷粟,修补屋舍,待春苏醒。”

狩猎部落的百姓围过来看,当他们明白这冰壁上的刻痕能告诉他们何时该储存食物、何时该准备迎接春天时,纷纷对着冰壁跪拜,像对待神明般虔诚。和叔趁机教他们建造冰屋,用冰块砌墙,以兽皮做顶,里面燃着炭火,温暖如春;又教他们腌制肉干、储存冰块,利用冰窖保存食物,度过漫长的冬季。

“冬天再长,也有尽头,”和叔指着冰原尽头的山峦,“等雪开始融化,那里会有溪流,我们种下的棉种,就会发芽。”

为了让历法与御寒术扎根北地,和叔决定修建城邑。狩猎部落的百姓踊跃参与,他们用冰砖垒墙,用松木做梁,在屋顶铺厚厚的雪,雪冻结后比任何瓦片都严实。和叔为它取名“玄丘城”,取“玄武栖息,丘阜安固”之意,城中设了观象署,让懂得星象的士兵留下;又设狩猎署,专门教导猎人辨识兽迹、储存猎物。

离别的时候,玄丘城的冰窖里已堆满了腌肉与粮食,冰屋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松木搭建的屋舍在寒风里透着暖意。部落首领送给和叔一把镶嵌着熊牙的冰镐,镐柄上刻着太阳与斗宿的图案。“我们会照着冰上说的做,”他拍着和叔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拍冰砖,“等雪开始化了,我们会记着派人告诉你。”

和叔望着冰原上的玄丘城,望着冰壁上的刻痕,望着远处雪地里猎人们追踪兽迹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踏实的暖意。他将北极圭留在观象台,让它继续守护这片土地的时序。“不必派人,”他笑道,“到了冬至,斗宿会准时告诉你们,黑夜再长,也挡不住春天的脚步。”

队伍返程时,玄丘城的百姓站在冰丘上相送,孩子们举着用冰雕成的太阳,在风中挥舞。和叔回头望去,见观象台的影子在雪地中拉得很长,像枚巨大的玄圭,稳稳地扎在北方的冰原上。

此时的北方,正值寒冬,冰原上白雪皑皑,部落百姓们躲在温暖的冰屋里,守着炭火与粮食;猎人们组成队伍,在雪地里追踪猎物,笑声在冰原上回荡,与风声、雪橇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像首蛰伏的歌谣。而那座崭新的玄丘城,正像颗埋在冰雪下的种子,在幽都的土地上,等待着春天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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