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炉火旁的誓言（2/2）

“我记得音乐厅的废墟有多黑，你抱着我的时候就有多用力。”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阵吹拂在冰封湖面上的温暖的风。

“你忘了怎么爱我，没关系。我可以再重新教你一次。”

“你忘了怎么去恨，也没关系。我帮你记着我们所有的仇。”

“你忘了回家的路，更没关系。”

她伸出手，将他那只布满了伤疤的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她将他的手缓缓地按在了自己那颗正为他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因为，从今以后。”

“我就是你的家。”

……

三天后，顾念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窗外那片被冬日暖阳照耀的洁白的雪景。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无数个零碎的杂乱的没有逻辑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飞速地闪过。

有血，有火，有枪声。

也有一片开满了向日葵的金色的花海。

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模糊的背影。

还有一首他记不清名字却又无比熟悉的钢琴曲。

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裂开一样。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那个在他记忆碎片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她看到他醒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巨大的惊喜。随即又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心疼与紧张的情绪所取代。

她走到床边，没有像以前那样急切地扑上来。

她只是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有些生涩的，却又无比温柔的灿烂的笑容。

“你醒啦？”

她的声音像窗外的阳光温暖和煦，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混乱与不安。

顾念看着她看着她那双仿佛盛满了整个春天光芒的清澈的眼眸。

他感觉自己那颗漂浮在无边迷雾里的孤单的灵魂。

在这一刻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唯一的港湾。

他虽然忘了所有的一切。

但他那颗早已被她填满的心，却依旧记得。

记得该如何为她而跳动。

他看着她，缓缓地也同样露出了一个有些迷茫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微笑。

这个冬天，终于要过去了。

而他们那首被打上了空白休止符的乐章。

也即将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

重新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