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荒天文台的星图(1/2)
刘子洋蹲在荒天文台的观测台下,指尖抠着块嵌在砖缝里的镜片时,玻璃渣子顺着指缝往下掉。这镜片边缘磨得发亮,显然被人反复擦拭过,背面用红漆描了个符号——像个被云遮住的月亮,月晕里裹着个“熵”字。这标记他瞅着眼熟,上个月在一个被捣毁的非法信号站见过,当时线人老顾说这代表“天体坐标”,熵组织总喜欢把见不得光的勾当藏在离天最近的地方,这荒天文台显然就是个新窝点。
镜片旁边压着张泛黄的星图,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用铅笔圈着几个星座,其中猎户座的腰带三星被涂成了红色,旁边写着:“子夜三点,射电源对准‘78’,老魏被他们锁在穹顶机房。”字迹被露水浸得发虚,“魏”字的右半边糊成黑坨,像块没擦净的墨渍。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望远镜,箭头指向天文台顶端的穹顶——那穹顶裂着道缝,锈迹斑斑的支架歪歪扭扭地支着,风一吹“咯吱”响,像谁在天上磨牙。
荒天文台在城郊的卧牛山顶,民国时建的,白色的圆顶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铁皮骨架,像个被啃过的馒头。台基周围的杂草快有一人高,里面缠着些废弃的电线,有的还连着生锈的仪器,看着像只趴在山顶的大蜘蛛。空气里飘着铜锈味、霉味和远处松树林的清香,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空旷感——明明是该仰望星空的地方,现在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观测台的墙壁上,“咚咚”的像敲鼓。
刘子洋往穹顶机房走,脚下的碎石子“哗啦”响,像是踢翻了谁的骨灰盒。左手边的休息室门敞着,里面的铁架床上扔着件军大衣,领口磨得发亮,床头柜上摆着个搪瓷缸,里面的茶叶渣结成了块,缸底印着“天文站”三个字,漆皮掉得只剩个轮廓。
“后生,你往穹顶那边闯?”个拾荒的老汉背着蛇皮袋从观测台后面钻出来,袋口露出半截生锈的天文望远镜镜筒,“那地方邪性得很,前阵子有伙穿白大褂的来‘检修设备’,夜里总听见穹顶机房有齿轮转的声音,‘咔嗒咔嗒’的,第二天就没影了,只留下满地的电池壳。”
“大爷,问个事,”刘子洋把星图揣进兜里,“您认识个叫老魏的老头不?听说是这儿的守台人。”
老汉往穹顶机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机房门口的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鞋码很大,显然不是老头的,脚印通向台基侧面的暗门,那门是铁皮的,锁是新换的,闪着冷光。“认识,咋不认识?老魏是个倔老头,退休前是天文台的台长,守这破台子快三十年了,说里面的‘大望远镜’能看见外星人。前儿个我还见他在星图上圈圈画画,说要‘抓个大发现’,结果第二天就没见人了,他的老花镜掉在观测台底下,镜片碎了一地。”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这套路——熵组织专挑这种掌握特殊技能的老人下手,尤其是这种守着老设备的。他谢了老汉,继续往穹顶机房走,离着还有十五米,就看见机房外墙的电线被人重新接过,绝缘皮是新的,显然最近确实有人在这儿“检修”。
暗门的锁是防撬的,刘子洋摸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试了试,折腾了半天没打开。正琢磨着怎么进去,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像有人踢到了地上的电池壳。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到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观测台的阴影里,手里拎着根钢管,大褂的袖口沾着铜屑,显然是刚才拾荒老汉说的“检修设备”的人。
“你在这儿干啥?”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找老魏?”
“路过,躲躲雨,”刘子洋往休息室的方向指了指,“这地方避雨挺好。”
男人往地上啐了口:“快滚,这儿要施工,小心砸着你。”
“施工?”刘子洋故意往暗门上靠了靠,“我刚才看见门没锁,还以为有人……”
旁边突然窜出两个穿白大褂的,手里都拿着电棍,“滋滋”地冒着蓝火花。刘子洋没等他们动手,抓起地上的望远镜镜筒就往男人脸上扔,镜筒砸在他额头上,顿时红了一片。
“抓住他!”领头的男人喊着挥起钢管,钢管砸在观测台的砖墙上,火星四溅。
刘子洋往休息室跑,白大褂的电棍擦着后背扫过去,划了道血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冲进休息室,他反锁上门,抓起床上的军大衣堵在门缝,透过缝隙看见三个男人正撞门,门板“哐当哐当”响,眼看就要塌了。
“老魏!你在不在?”刘子洋往休息室的里间喊,那里有个通往穹顶机房的小通道,以前听老天文爱好者说过。
里间的门果然没锁,他推开门钻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蹲着走,两边的墙上挂着些旧照片,都是老魏年轻时观测星空的样子,其中一张照片上的望远镜特别显眼,镜头上缠着红布,像个戴红帽的老头。
爬了大概十米,通道到头了,眼前豁然开朗——是穹顶机房,里面摆着台巨大的天文望远镜,镜筒指向天空,旁边的控制台亮着灯,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星图,其中78星云的位置被标了个红圈,旁边写着“射电源强度:98%”。
“你可算来了,”个戴老花镜的老头从控制台后面探出头,正是老魏,他的胳膊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看见刘子洋,使劲往望远镜的底座努嘴,“他们要……要用这玩意儿发信号……”
刘子洋赶紧解开绳子,老魏吐掉嘴里的布,喘着气:“这望远镜被他们改造成了射电发射器,能往78星云方向发信号,说是要‘引东西下来’,其实是在测试武器,这强度能干扰半个城的通讯!”
刚说完,通道口传来“哐当”一声,白大褂们撞开了休息室的门,正往通道里钻。“快!把发射器的核心拆了!在望远镜的底座里!”老魏指着望远镜
刘子洋蹲下来,用折叠刀撬开铁箱,里面果然有个拳头大的金属球,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线,正发出“嗡嗡”的轻响,和控制台屏幕上的频率一致。他拔出其中一根红线,屏幕上的强度瞬间掉到了10%。
“搞定了!”他刚想把金属球揣起来,就看见白大褂们已经钻进了机房,领头的男人举着钢管冲过来,“把东西留下!”
刘子洋往穹顶的破口跑,那里的铁皮被风刮得翘起,能容一人钻出去。老魏抓起控制台旁边的扳手,朝着追来的白大褂砸过去,虽然没砸中,却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钻出穹顶,外面的风很大,吹得人站不稳。刘子洋往观测台的另一侧跳,落在堆干草上,没摔着。他往山下跑,身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声:“别让他跑了!那东西能定位我们的基地!”
跑过松树林,是片梯田,里面的玉米秆早就被收了,只剩光秃秃的根茬。刘子洋刚钻进玉米地,就看见个戴草帽的老太太在地里捡豆子,看见他,吓了一跳:“后生,你咋跑这么急?后面有狼追?”
“比狼还凶,”刘子洋喘着气,“大妈,您知道卧牛山的信号塔在哪不?他们要用天文望远镜发信号。”
老太太捡豆子的手顿了顿,往山顶的方向啐了口:“啥好事没有!前阵子有辆面包车总往山顶跑,车斗里装着些铁箱子,看着沉得很,夜里还亮着灯,不知道在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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