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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无声的勋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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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比我想象的还要简陋。几间黄泥垒墙、黑瓦盖顶的旧房子,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桌椅板凳都磨得掉了漆,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最显眼的,是墙角堆着的一些农具和几个麻袋,看样子是种子或者肥料。

“坐,老陈,家里简陋,别嫌弃。”他给我倒了碗水,碗边还有个小豁口。

我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他床边那个熟悉的旧木箱子上。它被擦得很干净,但上面那把黄铜小锁,已经有些锈蚀的痕迹。

“老傅,你那箱子……”我忍不住开口。

他的笑容淡了一些,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片刻,然后走过去,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小钥匙,默默地打开了那把锁。

箱子盖掀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那些我曾见过的军功章和证书。战斗英雄勋章、一等功、二等功……它们在昏暗的屋子里,依然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峻而荣耀的光芒。只是,它们被深锁在这方寸之间,与外面的阳光、泥土、庄稼,仿佛是两个世界。

“都还在啊。”我感慨道。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用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那枚最高的“战斗英雄”勋章,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有追忆,有痛楚,也有释然。“有时候,睡不着,会拿出来看看。看看它们,就想起了那些老兄弟……想起他们,就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他合上箱子,重新锁好,仿佛将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再次尘封起来。

“村里人,知道你的过去吗?”我问。

他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我就是池溪村的傅水恒,一个种地的退伍兵。过去那些事,提它做什么?难道要靠着以前的功劳,在乡亲们面前摆谱吗?那不是我回来的目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镇里和县里的几位领导听说我来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态度十分恭敬。

寒暄过后,一位县里的领导握着傅水恒的手,激动地对我说:“首长,您这位老战友,可是我们连城县的大功臣啊!他改造热诚地的技术,让我们全县的粮食产量都上了一个大台阶!我们已经把他的经验向全地区推广了!”

另一位镇领导接口道:“是啊,傅水恒同志觉悟高,能力强,我们几次想给他安排个职务,哪怕到镇农技站当个站长,他都坚决推辞了。就说要留在村里,跟乡亲们在一起,把技术进一步完善推广。”

我看向傅水恒,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仿佛领导们夸奖的不是他。

“这都是大家伙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一个人能干什么。”他淡淡地说。

听着领导们的介绍,看着眼前这个朴实得像脚下泥土一样的傅水恒,再想起军区里、地方上,某些为了一个职位、一点权力而绞尽脑汁、四处钻营的人,我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那些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升,把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一点成绩就吹上天,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而傅水恒,拥有着足以让任何人仰视的辉煌过去,立下了实实在在、造福一方的现在功劳,却甘愿隐没在这穷乡僻壤,将所有的荣誉深锁,将所有的功劳归于集体。

什么是高风亮节?这就是!什么是真正的共产党人?这就是!

他放弃了可能拥有的权力和地位,选择了最艰苦的基层;他深藏了足以炫耀一生的功勋,选择了最平凡的奉献。他把军人的忠诚与担当,从战场完美地延伸到了建设家乡的“新战场”上。他的勋章,不再佩戴在胸前,而是化作了沉甸甸的稻穗,化作了乡亲们脸上满足的笑容,化作了这片土地上勃勃的生机!

那天离开池溪村的时候,夕阳将天空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傅水恒站在村口送我,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他朝我们挥着手,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

车子驶出很远,我回头望去,那个身影依然立在村口,像一棵扎根在山岩上的青松,沉默,坚韧,伟岸。

我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有一份关于选拔优秀退伍军人充实地方基层领导岗位的文件。来之前,我甚至还动过念头,想看看能不能凭我的关系,为老傅争取一个更好的位置。但现在,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他而言,那箱子无声的勋章,代表的是过去,是牺牲的战友,是他永志不忘的初心。而他的现在和未来,属于这片他正在奋力改变的土地,属于这些信赖他的乡亲。

他所追求的,早已超越了世俗的名利权力。他的境界,需要我们仰视。

“无声的勋章”,锁在箱子里,是沉重的历史与缅怀;而践行在土地上,则是滚烫的初心与不朽的丰碑!

老傅,我的老战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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