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星穹城的虚实境，活着的一万种证明（1/1）
星穹城的城门是用流动的星光砌成的，伸手触碰，指尖会穿透星光落在实处，再用力一按，整只手又会陷入璀璨的星尘——虚与实的界限，在这里比纸还薄。沈退的元极剑点在城门上，剑身上的悖论之纹突然亮起，星光城门竟浮现出一行字：“欲入此城，先证汝生。”
“证生？”赤帝的源初之火在城门边窜了窜，火焰一半穿过星光，一半撞在实处，溅起火星，“老子烧得这么旺，还不算活着？”
话音刚落，城门内突然飘出无数“生之虚影”——有的是修士打坐的模样，有的是妖兽捕食的姿态，最奇特的是一团不断变形的光，时而凝成剑，时而化作花，虚影下方都标着一行小字：“此为‘可能之生’，非‘真实之生’。”
冰玄雪的水镜悬在虚影间，镜面映出这些影子的本质：它们是星穹城修士用“虚实法则”凝聚的“念想”，念在则影存，念散则影灭。“这里的人，把‘活着’分成了三层。”她指尖点向镜中一道盘膝的虚影，“最外层是‘表象之生’，有形体，有动作，却无‘自我’；中层是‘执念之生’，有‘我要活着’的念头，却分不清是真念还是被植入的假念；最内层……”
水镜突然转向城心，那里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虚实星核”，核中流淌着银灰色的“本源之液”，液面上漂浮着无数张人脸，每张脸都在喃喃自语：“我是谁？我真的活着吗？”
“最内层是‘本源之生’，却被星核困住了。”冰玄雪的声音带着凝重，“星穹城的修士认为，只有彻底剥离‘表象’和‘执念’，才能触摸到‘本源之生’，可他们剥离得太狠，反而把自己困在了‘怀疑’里——就像现在，他们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怀疑’都不确定。”
沈退刚踏入城门，周围的生之虚影突然齐齐转头，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异口同声道：“你凭什么说自己活着？”
“凭这个。”沈退的元极剑在掌心一转，金紫光华扫过虚影，那些“表象之生”瞬间消散，露出底下的执念之影——它们不再是打坐或捕食的模样，而是化作无数把剑，剑身上刻着“我要变强”“我要复仇”“我要永恒”，朝着沈退刺来。
“这些是他们不敢面对的执念。”沈退不闪不避，剑势陡然放缓，生灭道种的力量顺着剑脊流淌，“执念不是枷锁，是活着的证明。”他的剑每碰到一把执念之剑，剑身上的字迹就会变淡，最终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元极剑。
当最后一把执念之剑消散时，星穹城的街道突然变得清晰——之前的星光建筑褪去虚幻，露出底下由星辰精金筑成的真实城郭，城郭两旁的店铺里，坐着些面色茫然的修士，他们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第一次见到。
“你……你解开了‘表象迷障’？”一个穿星纹道袍的老者颤声道，他的手指穿过桌案，又猛地收回，脸上露出震惊，“我……我能感觉到‘实’了！”
沈退的目光扫过这些修士，他们体内的灵力既真实又虚幻，像是同时存在于两个维度。“你们不是困在怀疑里，是困在‘非此即彼’里。”他抬手一指虚实星核，“表象与本源，执念与真我，本就该同时存在——就像光有波粒二象性，活着，也能有‘虚实两面’。”
话音未落，城心的星核突然剧烈震颤，银灰色的本源之液翻涌起来，液面上的人脸发出痛苦的嘶吼：“不可能！要么全虚，要么全实，哪有什么两面！”
一道银灰色的光柱从星核射出，直刺沈退眉心——这是星穹城的“虚实裁决”，能将被击中者的“实”彻底抽走，变成只存于念想中的虚影。
“来得好！”沈退的元极剑与悖论之纹共鸣，金紫光华在身前凝成一枚“虚实印”，印的左半边是真实的城郭，右半边是虚幻的星光，中间由生灭道种的纹路连接。
光柱撞在印上，竟被分成两股：一股融入真实城郭，让街道上的星辰精金绽放出本源之光；一股汇入虚幻星光，让消散的生之虚影以更凝实的形态重生，虚影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自我”的表情。
“这……这是……”星纹道袍老者看着自己既能穿透桌案、又能握住茶杯的手，突然老泪纵横，“原来……活着可以不用那么‘纯粹’！”
虚实星核的震颤渐渐平息，银灰色的本源之液中，浮出无数颗“虚实道种”——这些道种一半是星辰精金的质感，一半是星光的虚幻，落在修士们手中，他们体内的灵力瞬间稳定下来，不再忽虚忽实。
沈退接过一颗飘来的虚实道种，道种在他掌心化作一道银灰纹路，与元极剑上的悖论之纹交织，生出新的道韵。她能感觉到，这颗道种里藏着星穹城最深的秘密——关于“虚实法则”的起源。
“其实……星核里封印着‘虚实之灵’。”星纹道袍老者终于道出真相，“它是开城祖师从鸿蒙外域引来的本源，祖师想靠它探索‘生之本质’，却没想到它会放大修士的‘怀疑心’，最终变成现在这样。”他指向星核深处，那里隐约有一道透明的身影在蜷缩，“只有让它相信‘虚实可以共存’，它才会真正苏醒。”
沈退望着那道透明身影，元极剑上的虚实道种突然发烫。他知道，这或许才是星穹城的终极试炼——让怀疑“生之本质”的虚实之灵，相信“活着”本身，就包含着无数种可能，无论是虚是实，是执念还是本源。
而就在这时，虚实星核的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一缕比本源之液更古老的气息，那气息既不属于虚，也不属于实，却让沈退的元极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像是来自比鸿蒙外域更遥远的“混沌之初”。
星纹道袍老者脸色骤变：“这是……‘无生之气’！传说中比‘生’与‘死’更本源的力量，它怎么会藏在星核里？”
沈退握紧元极剑，金紫与银灰交织的光芒照亮了星核的缝隙。她能感觉到，那缕无生之气里，既没有“活着”的证明，也没有“死亡”的痕迹，只有一片“从未存在过”的虚无——而这片虚无，竟让他对“活着”的理解，产生了一丝新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