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花店的时光花开(1/2)
镜海市的晨雾总带着海腥味,像被揉碎的浪花黏在街角的梧桐叶上,每一片叶子都像是被时光浸泡过的旧信纸,藏着说不尽的故事。太叔龢推开“时光花店”的玻璃门时,挂在门楣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惊醒了柜台后蜷在藤椅上的橘猫“阿橘”。猫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嫩的舌头,爪子下意识地拍了拍旁边的搪瓷杯——那是老伴生前用来泡枸杞茶的杯子,杯沿还留着圈浅褐色的茶渍,一圈又一圈,像年轮般刻着十年的时光,每一道痕迹都承载着两人共同生活的点滴。
“醒啦?”太叔龢弯腰摸了摸阿橘的下巴,指尖触到猫毛里混着的一根白发,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去年秋天从窗外飘进来的梧桐絮。他直起身,目光落在墙角的空花瓶上,瓶里插着的勿忘我昨晚又谢了几朵,紫色的花瓣蜷缩着,像被冻僵的蝴蝶,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这是他第三十七次给这个空花瓶换花,自从三年前老伴说“去买瓶酱油”就再也没回来后,这个花瓶就成了店里的“时光容器”——每天清晨插上新采的勿忘我,傍晚再把谢了的花瓣收集起来,装进铁皮饼干盒里,盒盖内侧用马克笔写着“第X天,等你回来”。那一个个数字,像是刻在他心上的印记,记录着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玻璃门外传来扫地的“唰唰”声,规律而熟悉,是环卫工王姐。她穿着橙黄色的工作服,在晨雾中像一抹温暖的亮色,扫帚在青石板路上扫出弧形的轨迹,把昨夜落下的梧桐叶归拢成小堆。王姐的头发比去年白了些,鬓角别着朵干花——是去年太叔龢送给她的勿忘我,现在已经变成了浅灰色,却依旧被她仔细地别在头发上,像是一件珍贵的饰品。王姐家里的情况并不好,儿子前几年遭遇车祸,落下了残疾,家里的重担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可她从未在太叔龢面前抱怨过,总是用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
“太叔,早啊!”王姐抬头看见店里的太叔龢,停下手里的活计,从口袋里掏出个用塑料袋裹着的热包子,包子的热气透过塑料袋隐约可见,“刚在巷口买的,猪肉白菜馅,你尝尝?”
太叔龢笑着接过包子,指尖触到塑料袋上的水珠,是晨雾凝结的湿气,带着一丝凉意。“又让你破费了。”他咬了一口包子,温热的肉汁在舌尖散开,带着点生姜的辛辣,和老伴当年做的味道有七分像。这熟悉的味道,瞬间勾起了他对老伴的思念,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王姐摆摆手,继续扫地,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跟我客气啥?你这花店每天亮着灯,我扫这条街都觉得踏实。”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空花瓶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担忧,“今天……还没找到线索?”
太叔龢摇摇头,把咬剩的包子放在柜台上,推给阿橘。猫凑过来闻了闻,却没吃,反而跳上窗台,对着窗外的晨雾“喵喵”叫了两声,似乎也在为这漫长的等待而烦躁。“昨晚梦见她了,”太叔龢的手指摩挲着搪瓷杯的杯沿,指腹蹭过那些细小的茶渍,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过去对话,“她说酱油买着了,就是排队的人太多,让我别着急。”可醒来后,空荡荡的房间和寂静的花店,都在提醒他这只是一场梦。
王姐的扫帚顿了顿,梧桐叶在扫帚尖上打了个旋,又落回地上,仿佛也在为这无奈的现实叹息。“会找到的,”她轻声说,语气坚定而充满希望,“你看这勿忘我,去年冬天那么冷,开春不还是开了?人也一样,只要心里记着,就不算真的分开。”其实王姐心里也没底,这三年来,太叔龢找遍了镜海市的各个角落,却始终没有老伴的音讯,可她不想让太叔龢失去希望,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他。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铜铃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那刺耳的声音惊得阿橘“嗖”地一下钻进了柜台底下,紧紧地缩成一团。一个穿着藏青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女孩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期待,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请问……这里是时光花店吗?”女孩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怀里的牛皮纸包微微晃动,露出里面裹着的泥土。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晨雾里的星星,只是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熬夜了。女孩叫林晓星,为了找到这家花店,她已经在镜海市奔波了好几天,几乎问遍了所有的街坊,昨晚更是一夜没睡,一直在街头巷尾寻找线索。
太叔龢愣了愣,这是三年来第一个主动问起“时光花店”的人——他给花店换这个名字时,只是在门口挂了块小木牌,上面写着“时光花店,出售回忆与等待”,大多数顾客都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花店名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藏着他对老伴的全部牵挂。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是我这里。”太叔龢站直身体,指了指柜台后的藤椅,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先坐会儿?喝杯热水?”
女孩摇摇头,把怀里的牛皮纸包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仿佛里面装着稀世珍宝。里面是个半旧的陶瓷花盆,盆里种着一株勿忘我,只是花瓣不是常见的紫色,而是一半紫色一半白色,像被颜料染过似的,在晨雾里泛着奇异的光泽,显得格外独特。
“这是……”太叔龢的呼吸顿了顿,目光落在花盆底部——那里刻着个小小的“龢”字,是他老伴的名字,这个字他再熟悉不过,是当年两人一起商量着刻上去的,代表着他们永结同心的约定。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递了过来,纸条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已经被珍藏了很久。“我叫林晓星,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一家叫‘时光花店’的店,就把这盆花交给店主,说这是‘时光的约定’。”林晓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这是外婆临终前的嘱托,她一定要完成。
太叔龢接过纸条,指尖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生怕弄坏了这可能与老伴有关的唯一线索。纸条上的字迹很娟秀,是他老伴的笔迹,上面写着:“晓星,等你长大,去镜海市找一家叫‘时光花店’的店,把这盆双色勿忘我交给店主。告诉他,我没有忘,只是走得慢了点。还有,酱油买着了,在厨房的柜子里,记得盖紧盖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太叔龢记忆的闸门,那些与老伴相处的温馨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最后一句话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写得很匆忙,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阳光落在纸上,驱散了些许悲伤的氛围。太叔龢看着那个笑脸,仿佛看到了老伴当年写下这张纸条时的模样,心里既温暖又难过。
太叔龢的手指捏着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条在他的手中微微褶皱。他想起三年前那个下午,阳光明媚,老伴穿着灰色的夹克,手里攥着个帆布购物袋,袋子上还印着一朵小小的勿忘我图案,那是他特意给老伴买的。老伴说“家里酱油快没了,我去巷口买一瓶”,语气轻松而自然。那天的阳光很好,老伴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他站在店门口看着老伴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那背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却没想到那是最后一眼。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陪着老伴一起去买酱油,可世上没有如果。
“你外婆……她还好吗?”太叔龢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担忧,目光落在那盆双色勿忘我上——白色的花瓣像雪,纯净而洁白;紫色的花瓣像海,深邃而神秘,两种颜色在花茎上交织,像他和老伴这一辈子的时光,有甜蜜也有苦涩,有欢笑也有泪水。
林晓星的眼圈红了,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盆上的“龢”字,指尖传来陶瓷的冰凉触感,仿佛能感受到外婆当年刻字时的温度。“外婆去年冬天走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走之前,把这个花盆交给我,说一定要找到你。她说,这盆花是二十年前你和她一起种的,本来是全紫色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开出了白色的花瓣。外婆说,这是因为你们的时光里,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等待。”外婆走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遗憾,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临终前见到太叔龢,跟他解释清楚当年的误会,可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二十年前……太叔龢的思绪飘回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春天,记忆中的画面清晰而鲜活。那时他和老伴刚盘下这家花店,店还不叫“时光花店”,叫“勿忘我小铺”,名字是老伴起的,她说勿忘我代表着永恒的爱和回忆,希望他们的爱情和这家店能像勿忘我一样,永远存在。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店后的小院子里,给院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他们在院子里种勿忘我,泥土的芬芳和花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情愉悦。老伴突然说:“太叔,你说我们的时光会不会像这花一样,永远都是紫色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和期待。他当时笑着说:“不会,我们的时光会是彩色的,有你喜欢的紫色,还有我喜欢的白色。”他还答应老伴,要一起把这家花店经营好,一起看着院子里的勿忘我年年盛开,一起慢慢变老。
没想到二十年后,这盆花真的开出了双色花瓣,就像他当年说的那样,只是这中间的二十年,充满了太多的变故和遗憾。太叔龢看着这盆花,心里百感交集,有欣慰,有难过,还有对老伴深深的思念。
“对了,”林晓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从背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盒子上已经有些锈迹,显然有些年头了,“外婆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这里面装着‘时光的秘密’。”这个铁皮盒子是外婆的宝贝,她从小就看到外婆把它珍藏在抽屉里,从不允许别人碰,直到临终前,才把它交给了自己,并再三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太叔龢。
太叔龢接过铁皮盒子,盒子上印着“牡丹牌饼干”的字样,是他老伴年轻时最爱吃的饼干,当年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经常买这种饼干送给老伴,老伴每次都吃得很开心。他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饼干,只有一个小小的酱油瓶——瓶身上贴着的标签已经泛黄,上面写着“2021年10月28日,购于巷口便民超市”,正是老伴失踪那天的日期。这个日期,太叔龢记得清清楚楚,就像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每一个数字都充满了痛苦的回忆。
酱油瓶的盖子是拧紧的,瓶身还留着淡淡的酱油香味,像被时光封存的记忆,那熟悉的味道瞬间把太叔龢拉回了三年前的那个下午。太叔龢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滚烫的泪水落在酱油瓶上,晕开了标签上的字迹,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紧地握着酱油瓶,仿佛握着老伴的手,感受着瓶身传来的微弱温度,仿佛老伴还在他身边。
“外婆说,”林晓星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那天她买完酱油,在巷口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女孩,那女孩哭得很伤心,外婆不忍心,就送她回家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花店已经关了门,她以为你走了,怕你找不到她,就带着酱油瓶去了外地,找了你很多年。这些年,外婆一边打工一边找你,吃了很多苦,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直到去年,她才通过一个老朋友知道你一直在等她,可是那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走不动了,连说话都很困难。”外婆在临终前,还一直念叨着太叔龢的名字,眼神里满是愧疚和遗憾。
太叔龢握着酱油瓶,手指感受到瓶身的温热,仿佛还留着老伴的体温。他想起那天傍晚,他等不到老伴回来,心里越来越着急,以为老伴出事了,就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后来他又沿着巷口找了一遍又一遍,问遍了所有的街坊邻居,却什么都没找到。他不知道,原来老伴只是送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回家,却因为一场误会,错过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在无尽的等待和思念中度过,而老伴则在异乡的奔波和寻找中煎熬,想到这里,太叔龢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还说,”林晓星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缘也有些磨损,但照片上的人却清晰可见。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太叔龢和老伴,他们站在花店门口,手里捧着一盆勿忘我,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那笑容纯真而美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这张照片是她最喜欢的,让我一定要交给你,说让你别忘了她笑的样子。”这张照片是他们刚开“勿忘我小铺”的时候拍的,当时有个顾客是摄影师,觉得他们很恩爱,就免费给他们拍了这张照片,没想到这张照片成了老伴最珍贵的回忆。
太叔龢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老伴的笑脸,那熟悉的轮廓和笑容,让他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梦里老伴拿着酱油瓶,笑着说“太叔,我回来了”,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只是他想抓住老伴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伴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中。醒来后,他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心里充满了失落和无助。
就在这时,玻璃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为首的男人戴着副墨镜,嘴角叼着根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地扫过店里的一切,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他们的出现,打破了花店原本温馨而悲伤的氛围,带来了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你就是太叔龢?”为首的男人掐灭烟头,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动作粗鲁而嚣张。“我们是‘镜海地产’的,这条街要拆迁了,你的花店明天必须搬出去。”他的语气冰冷而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太叔龢皱起眉头,心里咯噔一下,他去年就听说这条街要拆迁,但一直没收到正式通知,没想到拆迁来得这么突然。“拆迁?我怎么没收到通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这家花店是他和老伴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说拆就拆?
“通知?”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扔在柜台上,文件“啪”的一声落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拆迁通知书,昨天已经贴在你门口了,你没看见?”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仿佛在嘲笑太叔龢的无知。
太叔龢拿起文件,手指有些颤抖,他仔细地看了看文件上的内容,上面确实写着“镜海地产”的公章,拆迁日期是明天。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像揣了一只兔子,砰砰直跳。这花店是他和老伴一起开的,里面装满了他们的回忆和情感,怎么能说搬就搬?他不能失去这家店,这是他对老伴的念想,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我不搬!”太叔龢把文件扔回柜台上,声音有些激动,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这花店是我和我老伴一起开的,我不能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准备随时反抗。
为首的男人脸色沉了下来,变得阴沉可怕,身后的几个男人往前跨了一步,气势汹汹地盯着太叔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不搬?”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伸手就要去抓柜台上的那盆双色勿忘我,“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明天要是不搬,我们就自己动手!”他的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把这盆充满意义的花放在眼里。
“住手!”林晓星突然挡在柜台前,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小母鸡,虽然她的身体有些单薄,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勇气和坚定。“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太叔的店,是他和外婆一辈子的念想,这盆花更是他们二十年前的约定!”林晓星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字字铿锵。她想起外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叮嘱“一定要护好这盆花,护好太叔的店”,此刻所有的疲惫与胆怯都被使命感压了下去,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心。
为首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惹恼了,伸手就要去推林晓星:“小丫头片子,别在这碍事!”他的手掌刚碰到林晓星的肩膀,就被一只粗糙的手猛地攥住——是王姐。她不知何时放下了扫帚,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橙黄色的工作服上还沾着梧桐叶的碎渣。
“你想干什么?动手打人不成?”王姐的声音拔高,带着几分豁出去的泼辣,“这条街的街坊都看着呢!你们镜海地产要是敢在这里撒野,今天这事就别想善了!”她心里清楚,自己一个环卫工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可一想到太叔这些年的等待,想到这花店是这条街最后的温暖,她就没法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更何况,儿子的康复治疗还需要钱,若是得罪了镜海地产,说不定连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可眼下,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为首的男人用力甩开王姐的手,王姐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撞到柜台。“老东西,也敢来多管闲事?”男人眼神凶狠,抬手就要打,却被身后的同伙拉住了:“大哥,别动手,别真闹大了,警察要是来了麻烦。”男人狠狠瞪了王姐一眼,又看向太叔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早上之前,要么搬,要么我们就强拆!到时候东西被砸了,可别怪我们!”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玻璃门被甩得“哐当”作响。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王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强忍着委屈说:“太叔,你别担心,明天我……”话没说完,就被太叔龢打断了。他看着被男人扔在地上的拆迁通知书,又看了看柜台上的双色勿忘我,突然叹了口气:“王姐,晓星,你们别管了,这事……我自己想办法。”他知道,王姐有儿子要照顾,晓星还是个学生,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的事受牵连。可“想办法”三个字说出口,他心里却一片茫然——镜海地产势力这么大,他一个普通老人,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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