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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割树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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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不让他看你吗,”林呈无奈,“我把他抱到一边,他就哭,只能让他咬着帕子哄。”

张秀儿把帕子从儿子嘴里扯出来,扔到一边,准备明天再洗。

她下炕找新帕子时,打开衣柜门就愣住了。衣柜里堆着好几件沾满泥浆的衣服,是林世泰、林世贤白天穿的那几件。

“这两个鬼头子干的好事!”张秀儿把脏衣服一件一件翻出来,气得声音都提高了,“我说他们吃饭时怎么换了衣服,原来是弄得全身是泥,偷偷换了干净衣服,还把这些脏衣服藏进衣柜里!”

她看着脏衣服上的泥浆,越说越气“我的天,这是在泥浆里打滚了吧?把我其他干净衣服都弄脏了,明天全得洗!这是嫌我太清闲,故意给我找事做!”

“你也不管管他们,现在越来越难管了!”张秀儿转头对林呈说。

林呈撑着脑袋坐起来,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脏衣服,道:“你不是找人帮忙洗衣服了吗?明天让她们一起洗了就好。”

“这不是洗不洗衣服的事!”张秀儿无奈,“是他们太讨打了,脏衣服怎么能藏衣柜里?再说这寒冬腊月的,厚袄子洗了十天半月都干不了!你还是多管管他们吧,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她终于明白那些打孩子的妇人的心情了,换作是谁碰到这种情况,都恨不得把调皮蛋抓来打一顿。

越想越气,张秀儿转身就去把还在疯狂乱跑的林世泰、林世贤提溜了过来,指着地上的衣服问“说!怎么回事?”

两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肯先开口。

挨了张秀儿两巴掌,捂着屁股,又看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才磨磨蹭蹭地交代“我们跟人打架了,衣服弄上泥,怕你生气,就换了干净衣服,把脏的藏进衣柜里……”

“换衣服就换衣服,为什么要藏进衣柜?”张秀儿追问。

“藏起来你就看不到了,就不会生气了……”林世泰小声说。

林呈都被气笑了:“衣柜迟早要打开,你们能瞒多久?”

两个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跟谁打架了?为什么打?”林呈又问。

两人还是不吭声。

张秀儿凑近想拧他们的耳朵,这才发现兄弟俩的耳朵里、头发丝里还藏着泥浆,只能先去烧热水,给他们洗漱。

挨了一顿打骂的兄弟俩洗完澡,偷偷摸摸地来到林呈房里,小声问“爹,我想跟你睡。”

“爹,我也想。”

“上来吧。”林呈掀开被子。

两个孩子像小火炉一样,一左一右挨着林呈躺下,胳膊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大冬天里,林呈被挤得竟有些热,身上冒出了些细汗:“热,别抱这么紧。”

“哦。”两人松开手,却开始小动作不断。

你碰我一下,我挠你一下,还偷偷去挠林世安的脚底板。

被子里的热气一下子散了,林世安被挠得无法睡觉,烦躁的威胁“别动了,再动打你们,”

两人嘻嘻哈哈笑着叫哥哥。

林世安无奈“三叔,你管管他们!”

林呈拍了他们两巴掌“别动了,赶紧睡觉。”

两人老实了一些,林呈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

林世安抱着自己的枕头爬了起来“怕你们了,我去和爷爷睡!”

林呈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脑袋“看你们闹的,把哥哥都吵走了。”

两人互相指责“都是你挠他痒痒!”

“是你挠他痒痒。”

林呈拍了他们两巴掌:“别动了,赶紧睡觉。”

两人老实了一个会儿,睡他左手边的悄悄爬到右手边,倒是没有再乱动了,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说话。

林呈冷不丁问“你们打架打赢了吗?”

“赢了!”林世泰没设防,得意地炫耀,“我给了麦子哥糖,他帮我一起打,把他们都打跑了!”

林呈挑眉“你还挺得意?”

林世泰反应过来,赶紧辩解:“那个,爹,是他们先笑我缺牙,我才打他们的!”

林呈摸了摸他肉乎乎的胳膊“你看你,这么胖,打架还得拿糖求别人帮忙,丢人不?”

“等我长大,我一个人就能打赢!”林世泰不服气地说。

林呈笑了“爹教你们个法子,不用长大也能打赢。”

“真的?”兄弟俩异口同声地问。

“当然是真的。”林呈道,“你们没看到巡逻队的人每天打拳吗?你们跟着练,学一段时间,保管比其他小孩厉害。”

与其让他们天天跑出去打架调皮,不如让他们跟着练拳锻炼身体。

林呈越想越觉得可行,又接着说:“你们看,他们学了打拳,之前遇到土匪都能打赢,你们要是学会了,肯定是最厉害的小孩!”

兄弟俩虽然年纪小,却记得之前遇土匪的事,对“学打拳能变厉害”深信不疑,立马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去学打拳!”

两人幻想着自己变厉害的样子,没一会儿,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是睡着了。

林呈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也躺了下来。温暖的炕头让人安心,他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好梦。

梦里,新的朝代建立了,皇上英明爱民,政策也好,他带着一千多族人建了个村子,大家安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林呈想起梦里的场景,还有些怅然若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真正安稳下来。

洗漱好后,林呈稍微锻炼了一下身体,就带着家里人上山割桦树皮了。

桦树皮是白桦树的树皮,这种树在山上很常见。

林呈教家里人挑选树干笔直、树皮光滑且无大量疤痕的成年白桦树,用柴刀在树干上自上而下垂直划一道口子,长度与人身高持平。

再在纵向切口的顶端和底端,分别横向切一道短口子,形成窄长的“h”字形。

接着,把扁平的木楔子从纵向切口顶端,小心地插入树皮与木质部之间,用木槌轻轻敲击木楔,随着“咔嚓”的轻微脆响,树皮就会慢慢与树木分离。

等树皮完全剥离后,再轻轻卷成筒状,用草绳捆好。

因为冬天树液停止流动,树皮与木质部结合不紧密,很容易完整剥下来。

可剥下来的桦树皮还不能直接当药材卖,得先处理。

先用刀背刮去最外层的白色表皮,再用井水快速冲洗,洗去木屑和灰尘,然后捞起来晾干。

他们在水井边清洗树皮时,不少村民围过来看,纷纷问:“洗这树皮做什么用啊?”

大家围着林山、林海追问,林呈就当作没听到。

林山兄弟俩被缠得没办法,只能说:“这是老三让割的,具体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有人眼珠一转,显然是想跟着学。林呈看在眼里,也没多说。

毕竟桦树长在山上,不是自家的,别人要割,他也管不着。

等树皮晾干,林呈又带着家里人把树皮切成约两厘米见方的小块,接着便开始关键的炮制步骤。

将切好的桦树皮丝或块放入一口大铁锅中,用中火持续加热,同时用锅铲不停翻炒。

这一步的核心是“炭化”,要一直炒到树皮表面变为焦黑色,但需注意把控火候。

掰开焦黑的树皮,内部若仍能看出黄棕色,就说明药性没有丢失;若是炒到通体发黑发脆,药效就毁了。

等炒到合格的焦黑状态,林呈立马让家人把树皮从锅中取出,摊放在干净的石板地上快速冷却。

这样能防止余热让树皮继续炭化,避免失去药性。

冷却后,再将炮制好的桦木皮炭搬到通风、无阳光直射的棚下或屋内,让其自然阴干,彻底去除残留的水分。

最后,把完全干燥的桦木皮炭装入结实的麻袋,存放在房间干燥处,等着后续一起运去城里售卖。

连着好几天,林呈都带着家里人忙活这事儿。

第一批阴干的桦木皮炭已经装袋,足足有一百多斤。

这天歇工的时候,二哥林海跟他说,除了自家,村里不少人家也在学着炮制桦树皮。

显然是之前看他们割树皮、洗树皮,也动了心思。

这事儿让林呈有些无奈,因为附近山上的白桦树树皮,很快就被跟风的人家割得差不多了,连有些没长熟的幼树都没能幸免,树皮被生生剥了下来。

甚至他们家之前只割了一部分树皮、特意留了半棵树让其存活的老树,也被人二次收割,整个树干变得光秃秃的,没几天就蔫了,显然是活不成了。

可这些树长在公山上,不是私人财产,林呈也没办法强行阻止。

他只能在遇到村民时,随口提一句“要是把一棵树的树皮全剥了,树就活不成了,下次想割都没得割了。”

至于听不听,就看大家自己的心思了。后来再有人凑过来问他“怎么炮制才能让药铺收”。

林呈也只含糊着说“我不是大夫,就是瞎琢磨的,具体怎么弄能卖钱,你们还是得问大夫。”

那些人听了,都跑去问林有。

林有最终有没有告诉他们正确的炮制方法,林呈没兴趣追问。

因为天终于放晴了,现在已经是正月二十八,眼瞅着就要到二月了,路面的冰雪也该慢慢化冻。

他是时候为去祁州做准备了。

林呈把把家里要带去卖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炮制好且阴干的桦木皮有一千八百多斤,加上还在阴干的,大概能有两千斤出头。

这已经是把附近山上能割的白桦树树皮都收了,才凑出来的量。

除了炮制好的桦木皮,家里还有钢炭三千斤左右,猪胰子皂四百块左右,以及之前采的铦囊蘑十九斤。

另外,温泉菜地里种的青菜也该收了,老爹一大早就去菜地摘菜了,还不知道能收多少。

这些东西都得提前打包好装好。

林呈正跟大哥林山商量着怎么分车装货,院门口突然跑进来两个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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