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仙宫论道，技惊四座（1/2）

楚辰那轻描淡写却石破天惊的一指，不仅将冷月仙子震飞千里，更如同投入广寒宫这潭静水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几乎就在冷月仙子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的下一瞬，数道强横无匹、远超地仙层次的神识便如同月光普照，无声无息地锁定了迎客台上的楚辰与阿蛮。这些神识或清冷如冰，或浩瀚如海，或缥缈如云，每一道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显然来自广寒宫真正的高层——天仙级别的长老，甚至可能更高。

但这一次，没有立刻的斥责或攻击。

迎客台上一片死寂，唯有风吹过云海发出的细微呜咽。那两名守台女弟子脸色苍白，僵立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之后，一道温和却不失威严的中年女声，仿佛自九天月宫传来，回荡在迎客台上空：

“贵客临门，手段惊人。然伤我宫弟子，终需有个说法。请二位移步‘广寒论道台’，我宫长老有请。”

话音落下，一道纯粹由月华凝聚而成的光桥，自云海深处延伸而来，稳稳落在楚辰与阿蛮脚下。光桥的另一端，没入远处一座更为宏伟、被层层清冷月华与玄奥符文笼罩的浮空仙山之中。那里，便是广寒宫核心区域之一，常用于接待贵宾、论道演法的“广寒论道台”。

这既是邀请，也是不容拒绝的“请君入瓮”。

阿蛮看向楚辰，眼神中带着询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毕竟这里是广寒宫腹地，天仙恐怕都不止一位。

楚辰神色平静，轻轻拍了拍阿蛮的手背：“无妨，随我便是。”他率先踏上了那月华光桥。阿蛮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上。

光桥似缓实快，载着二人穿过层层云霭与禁制。沿途可见更多美轮美奂的月宫景致，灵气越发浓郁精纯，但那股无形的肃穆与压力也越发沉重。

片刻之后，光桥尽头。

一座通体由“万年寒玉”砌成的巨大圆形平台出现在眼前。平台四周，矗立着九根雕琢着月桂、玉兔、嫦娥奔月等图案的玉柱，散发出稳定空间的波动。此刻，平台上已有十余道身影静静伫立。

这些人皆是女子，身着样式各异的月白色宫装，年龄外貌不一，或清冷，或雍容，或淡雅，但无一例外，气息都深邃如渊，晦涩难明。她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刚刚踏上论道台的楚辰二人身上，平静的表面下，是审视、好奇、不悦、乃至一丝忌惮等复杂情绪交织。

这十余人，竟全都是**天仙**修为！其中数位的气息，更是晦涩缥缈，给楚辰的感觉，竟不弱于当年在混沌海有过一面之缘的万法宗天仙长老，甚至可能更强！

广寒宫底蕴，可见一斑。

为首一位，是一位看起来三十许人、气质雍容华贵、头戴月桂枝冠的美妇人。她便是刚才传音之人，广寒宫**玉衡长老**，天仙后期修为，执掌宫规与外务，地位尊崇。

“在下楚辰，这是舍妹阿蛮。”楚辰不卑不亢，率先拱手行礼，“见过诸位广寒宫长老。方才出手，实乃情非得已，冷月仙子咄咄相逼，欲伤我兄妹神魂，不得已略作反击。若有冒犯，在此致歉。但我兄妹二人此来，只为见故友苏晚晴一面，确认其安好，并无他意。”

楚辰的态度，有理有节，既表明了不得已反击的缘由，又再次申明了来意，将矛盾焦点拉回“探望故友”这一核心。

玉衡长老眸光深邃，在楚辰身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楚小友修为精深，剑意通玄，以地仙之身，能一指震飞我宫地仙巅峰的真传，实乃惊世之才。然我广寒宫规，禁止男修入内，亦是为了维系太阴清净道统。晚晴那孩子天资绝世，宫主爱才，月婵师妹更是倾囊相授，视若己出。只是她心思单纯，易受外缘所扰，近期道心确有滞碍，故才令其静修。小友执着要见，恐非益事。”

另一位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的长老（天仙中期）冷哼一声：“强闯山门，打伤我宫弟子，还妄谈什么情谊道理？依我看，此子身怀奇异之力，恐非正道，说不定便是晚晴那道心滞碍的根源！当擒下细细拷问！”

此言一出，数位长老眼中寒光闪烁，显然有所意动。

楚辰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摇头：“长老此言差矣。晚晴之道心滞碍，根源或在‘思念’与‘牵挂’，此乃人之常情，亦是其真性情所在。强行隔绝，如同筑堤拦水，水势愈涨，终有溃堤之危。疏导而非堵塞，方是正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诸位天仙长老，声音清朗，开始阐述自己的理解：“况且，在下以为，贵宫所修太阴大道，与我所悟混沌之道，并非水火不容，反有相生相济之妙。”

“哦？”玉衡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愿闻其详。”其他长老也露出倾听或讥诮的神色。

楚辰从容道：“太阴之力，至阴至寒，至静至纯，主肃杀、敛藏、净化。然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极致的静谧与清冷背后，何尝不是一种对‘生’与‘动’的潜在渴望与映衬？”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气息流转，演化出地水火风、阴阳清浊种种异象：“混沌者，万物之始，亦为万物之归。其包容一切，可演化万法，自然也包括太阴。混沌并非混乱，而是蕴含无限可能之‘有序初始态’。太阴之静，可助混沌平息躁动，明见本真；混沌之包容与演化，可为太阴之极静提供‘参照’与‘动力之源’，使其静而不死，寒而不绝，于至暗中孕育一线生机，于肃杀中潜藏造化之机。此乃阴阳互根，动静相涵之理。”

这番阐述，跳出了单纯的力量对比，上升到了大道本源与哲学思辨的层面。尤其将“太阴”与“混沌”这对看似不搭边的概念，赋予了相生相济的深层联系。

不少原本面带不屑的长老，渐渐露出沉思之色。她们久修太阴之道，深知此道进境艰难，越到后期，越容易陷入“太阴寂灭”、“心如死灰”的极端瓶颈。楚辰所言的“静而不死，寒而不绝”，“于至暗中孕育生机”，恰恰点出了她们中某些人隐约感知到、却难以言明的关窍！

玉衡长老眸中精光一闪，追问道：“小友所言，虽有些道理，但终究是理论。如何印证这‘相生相济’？”

楚辰微微一笑：“可否借贵宫‘月华灵焰’一用，并赐下几味蕴含精纯太阴之力的药材？”

玉衡长老与几位资深炼丹长老对视一眼，略作沉吟，点了点头。很快，一名女弟子捧上一尊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月晕的玉鼎，鼎内跳跃着一簇清冷皎洁的火焰，正是广寒宫特有的“月华灵焰”。另有几位长老各自取出一些如“月魄草”、“寒星果”、“玄冰玉髓”等珍贵太阴属性仙材。

楚辰走到论道台中央，先是对着月华灵焰鼎与诸多材料行了一礼，随即神色一肃。

他并未取出自己的丹炉，而是双手虚抱，以混沌仙力凭空勾勒，瞬息间便在身前构筑出一尊完全由精纯混沌气息凝成的半透明“虚鼎”。这一手对仙力与法则的掌控，已然让不少长老暗自点头。

接着，他引动那簇月华灵焰，投入混沌虚鼎之中。清冷的月华灵焰在混沌气息的包裹下，非但没有被压制熄灭，反而如同被注入了活力，火焰形态变得更加灵动活泼，温度也产生了微妙变化，少了几分绝对的森寒，多了几分柔和的“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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