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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情感微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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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亮透时,“雪狼”支队已经撤到黑山咀东北十五里外的一个小山村。

村子叫榆树沟,二十几户人家,散落在两山夹着的一条浅沟里。沟底有条小溪,水很清,但水量不大,刚没过脚踝。村民们大部分已经北撤了,留下几户舍不得家当的老弱,看见队伍开进来,先是惊慌,待看清是联军部队,又忙着烧水做饭。

周大海带着一营在村口布置警戒,水生把狙击分队安排在高处的几处废弃窑洞,既能俯瞰沟口,又能随时转移。胡老疙瘩检查了一遍村子里可能埋雷的地方——这种靠近前线又被放弃的村庄,有时会被敌我双方都埋上诡雷。

林锋把临时指挥所设在了沟底一座还算完整的土坯房里。房子原主是个老猎户,墙上还挂着几张风干的狐狸皮,土炕上铺着破旧的苇席。小陈的电台架在灶台边,天线从破了的窗纸伸出去,藏在屋檐下。

“二纵回电。”小陈译完电文,递给林锋,“南下之‘猎犬’部队于凌晨四时开始后撤,我部追击,毙伤二十余人,缴获迫击炮一门,重机枪一挺。残敌三十余人已向黑山咀方向溃退。”

林锋看完,把电文递给围过来的周大海和胡老疙瘩。

“跑回去三十多个。”周大海咧了咧嘴,“够‘猎犬’的指挥官心疼一阵子了。”

“咱们的伤亡呢?”林锋问。

小陈又递过一张纸:“二纵报的,他们先头营阵亡九人,重伤十四人,轻伤二十余。赵营长……左臂被弹片划伤,不碍事。”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缠住五十个精锐六小时,付出这样的代价,不算重,但也绝不轻。

“给二纵回电,”林锋说,“感谢兄弟部队配合,告知我部已安全转移至榆树沟休整,随时可提供支援。”

小陈记录,发报。

林锋走出土坯房。晨光很好,溪水在卵石间潺潺流过,水声很清。几个轻伤的战士坐在溪边,让卫生员清洗伤口。沈寒梅蹲在一个年轻战士身边,正用镊子从他大腿上夹出一块碎铁片。战士咬着牙,额头上全是汗,但没吭声。

沈寒梅的动作很稳,镊子夹稳碎片,一拔,带出一小股血。她立刻用棉纱按住,另一只手已经拿起针线——没有麻药,直接缝合。针尖穿过皮肉的声音很细微,但那个战士浑身都绷紧了。

“放松,”沈寒梅的声音很低,但清晰,“肌肉绷紧,缝不上。”

战士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大腿。沈寒梅的针走得很快,线脚细密匀称,最后打结,剪断,敷上草药粉,包扎。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三天别沾水,明天换药。”她站起身,对旁边的卫生员交代,“重伤的那几个,半小时后我再去看。”

“是,沈医生。”

沈寒梅转过身,这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林锋。她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端着满是血污的搪瓷盘往溪水下游走——要去清洗器械。

林锋跟了过去。

溪水在下游拐了个弯,形成一个小水潭。沈寒梅蹲在水潭边,把镊子、剪刀、针线一样样浸入水中清洗。血在水里化开,丝丝缕缕,很快被水流带走。

林锋在她旁边蹲下,从怀里掏出那个已经空了的布包,递过去:“谢谢。”

沈寒梅看了一眼,接过来,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继续洗器械。她的手指很细,但关节处有薄茧,是长期握手术器械留下的。

“昨晚的炒面,”林锋顿了顿,“很好吃。”

“老乡家自己磨的,掺了榆钱粉,甜味也是野蜂蜜。”沈寒梅的声音很平静,像在汇报工作,“热量够,也好消化,适合夜间行动前吃。”

“你懂这个?”

“学医的,总要懂点营养。”她抬起头,看了林锋一眼,“你昨晚也没睡吧?眼睛里全是血丝。”

“习惯了。”

沈寒梅没再接话。她把洗好的器械在潭边的石头上摆开晾晒,阳光照在金属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有几把镊子已经变形了,剪刀的轴也松了,但她摆得很仔细,像在布置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锋看着她。晨光从侧面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睫毛的阴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长期熬夜和营养不良的结果,但眼睛很亮,像潭底的黑石子被水洗过。

“苏婉……”林锋忽然开口,又停住。

沈寒梅的手顿了一下:“谁?”

“一个护士。”林锋说得很轻,“在南方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护士。她也……很细心。”

沈寒梅沉默了几秒,继续摆弄器械:“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林锋望着溪水,“可能还在南方,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是真话。他穿越前最后一次见到苏婉,是在边境野战医院。后来他坠崖,醒来就是1945年。那个时空的苏婉怎么样了,他永远无法知道。

“战争就是这样。”沈寒梅把最后一把剪刀摆好,直起身,“今天还在一起说话的人,明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说得很平淡,但林锋听出了话里的东西。他想起小陈私下说过,沈寒梅是北平医科大学的学生,三年前跟同学一起投奔的根据地。她那一批来了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还在一线。

“你后悔吗?”林锋问。

沈寒梅转过头,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后悔什么?后悔学医?还是后悔来这里?”

“都有。”

“学医不后悔。”她重新蹲下,开始洗手,打肥皂,搓出细细的泡沫,“来这里……也不后悔。就是有时候觉得,自己学的还不够,能做的太少了。”

她的手泡在水里,肥皂泡在阳光下泛着虹彩。

“昨晚送下去的重伤员,有一个才十七岁,腹部贯通伤,肠子都流出来了。我给他做了四个小时手术,最后……还是没救回来。”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语速慢了些,“他死之前,一直喊娘。我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娘就在外面等着,其实……他娘在关内,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儿子死在哪儿。”

林锋没有说话。溪水哗哗地流,带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往下游去。

“所以你问我后悔吗,”沈寒梅把手从水里拿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我不后悔。我就是……想多救几个。能多救一个,就是一个。”

她站起身,端起晾着器械的搪瓷盘,准备往回走。

“沈医生。”林锋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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