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1/2)
南初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珏的表情,见她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倾听的姿态,没有露出任何“看穿你了”的意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继续用那种“替朋友担忧”的语气,斟酌着词句说道:
“他现在……面临一些……情感上的,嗯,困难,”南初晓的语速很慢,仿佛每个字都需要仔细斟酌,“他……和一位女生,已经确定了比较稳定的关系,他们之间……感情很好。”
南初晓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更准确的语言,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苦恼:
“但是,因为某些……比较特殊的原因,他可能……又需要去接近,或者尝试与另外一位女士……建立某种联系。”
他终于说完了这个简略美化版的“困境”,感觉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忐忑地看向徐珏,等待她的反应,生怕从她脸上看到鄙夷或不屑。
徐珏安静地倾听着,自始至终没有打断,她的表情专注而平和,仿佛只是在听一个普通的、青春期少年常见的感情困惑,只是,如果南初晓能更仔细地观察,或许会发现,她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随着他的叙述,似乎有某种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专注。
直到南初晓说完,有些不安地停下,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专业,甚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所以,”徐珏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个表示关注和鼓励的肢体语言,“根据你的描述,你的这位‘朋友’,他主要的困扰,是需要在维持一段他本人也认可的、稳定的情感关系的同时,出于某些他认为‘不得已’的现实原因,去主动接近另一位女士,并且,他为此感到了强烈的……道德上的焦虑,以及自我怀疑?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他那些遮遮掩掩、含糊其辞的表述,解剖得如此清晰,清晰到近乎残酷,直指核心。
南初晓的心脏猛地一跳,有种被完全看穿的窘迫感,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旁边花坛里被阳光分割出的,百叶窗般的条纹状光影,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是……可以这么说。”他低声承认,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干涩,“他觉得这样……很不好,很……糟糕。”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徐珏轻轻“唔”了一声,并没有立刻做出任何道德评判,脸上也看不到丝毫的鄙夷或惊讶,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个普通的心理案例,语气平和地继续分析道,“能为了这种尚未发生,或者仅仅处于萌芽状态的行为,感到如此深刻的痛苦和不安,本身恰恰说明,你的这位‘朋友’……”她刻意加重了“朋友”二字的读音,目光温和地看向南初晓,“……他离‘坏’这个词,其实非常遥远,一个真正自私或毫无道德感的人,是不会为此感到困扰的。”
南初晓闻言,猛地一怔,像是一个在深水中即将溺毙的人,突然触碰到了一块坚实可靠的浮木。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照进了他这些天被自我怀疑和矛盾挣扎所笼罩的灰暗心湖。
“从心理学的角度,我们更倾向于关注行为背后的动机,潜在的心理需求,以及可能造成的实际结果,而不是简单地为一个人或一个行为贴上‘好’或‘坏’的道德标签。”徐珏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落在他无意识地绞紧、指节都有些发白的双手上,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舒缓,带着一种引导和共情的魔力。
“所以,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把问题的焦点从‘我是一个坏人吗’,转换一下。”徐珏继续说道,语气循循善诱,“转换成‘我如何在完成这件他认为必要的事情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对所有人的伤害,包括对他自己的内心伤害?’以及,‘除了这种方式,是否还存在其他可能性?’”
她顿了顿,看着南初晓微微抬起,带着思索和一丝希望的眼睛,问道:
“你……你的朋友,他做这件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为了伤害那位女士吗?还是说,这本身是一个更大的、或许也包含了许多无奈成分的‘计划’或者‘考量’中的一环?这个‘计划’的本质,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索取?”
“不是为了伤害!”南初晓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急切,旋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连忙压低声音,但语气依然坚定,“他……他绝对不想伤害任何人!任何人都不想!那个‘计划’……很重要……。”南初晓终究没能说出口,只能含糊地带过。
“我明白了。”徐珏点了点头,仿佛真的通过他这有限的表述,洞悉了背后复杂纠结的真相,她的表情变得更加理解和包容,“那么,我们可以尝试沿着这个思路继续,既然核心动机并非恶意,甚至可能包含着保护或不得已的苦衷,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方法’和‘心态’。”
她开始用专业的口吻,温和地引导:
“比如……最重要的是,你的朋友需要学会接纳自己的这种‘不得已’,理解在复杂情境下,人的选择有时会面临伦理困境,但这不意味着他的人格有缺陷,自我接纳,是缓解道德焦虑的第一步……”
徐珏柔声说着,专业的分析,亲和的态度,富有同理心的引导,如同一只在密不透风的厚重墙壁上耐心开凿的手,一点一点,为南初晓那被愧疚和自我怀疑堵得严严实实的心房,撬开了一扇小小的窗。
南初晓感到胸腔里那团沉甸甸的堵得他呼吸不畅的硬物,似乎真的松动了一丝,尽管问题依旧存在,前路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人告诉他,他不是“坏人”,他的痛苦是“可以被理解的”,并且,存在“可能减少伤害”的路径。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和指引。
谈话又持续了几分钟,徐珏给出了一些笼统但方向性的建议,并鼓励南初晓的“朋友”如果感到压力过大,可以随时寻求专业的、持续的心理支持。
最后,南初晓郑重地向徐珏道谢,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少有的、真正放松一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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