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缓缓地撕开了封口(1/2)
越国的那场突袭,虽未竟全功,未能一举覆灭吴国,却如同一条凶狠的毒蛇,精准地咬在了吴国这头巨兽的脚踵上。
姑苏城保住了,但南方边境几座重要城邑沦陷,囤积的粮草军械损失惨重,更致命的是,北上争霸的大军被迫仓促回援,长途奔袭,师老兵疲,与以逸待劳的越军几场恶战下来,吴国精锐折损近半,称霸中原的宏图伟业,就此化为泡影。
吴国,元气大伤。
当公子慎带着一身北地的风霜与南征的疲惫,以及兵败的屈辱回到姑苏时,迎接他的是吴王的怒火。
他几乎是刚踏入吴国,便被直接召往吴王的议事堂。
夷光彼时正在殿内,柔声劝慰着因战事失利而暴躁易怒的吴王。
当内侍通传公子慎求见时,夷光执壶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她垂眸,掩饰住眼底瞬间翻涌的复杂情绪。
吴王冷哼一声。
“让他进来!”
殿门开启,公子慎大步走入。他瘦了很多,原本英挺的面容带着征战留下的风霜刻痕,眼底有血丝,嘴唇因缺水而有些干裂,一身戎装染着尚未完全洗净的尘泥与暗沉的血色。
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沉稳。
“臣弟,参见王兄。”
吴王没有立刻让他起身,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夷光站在吴王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吴王几乎凝成实质的怒意。
“慎弟,”吴王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可知罪?”
公子慎头垂得更低。
“臣弟作战不力,致使王兄霸业受阻,国力受损,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吴王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杯盏乱响,“你说得轻巧!数万将士埋骨他乡,国库为之空虚!你这先锋是怎么当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夫差的斥责如同疾风暴雨,将怒火尽数倾泻在公子慎头上。有些指责近乎无理取闹,连夷光听着都觉得刺耳。她看到公子慎跪在没有辩解一句,只是沉默地承受着。
夷光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知道,这场败局,根源在于范少伯的算计,在于吴王的骄矜,在于国策的失误,公子慎纵有责任,也绝非主因。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
终于,吴王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极度烦躁地挥了挥手。
“滚下去,闭门思过,没有孤的命令,不得出府!”
“臣弟,领旨。”公子慎叩首,起身,后退着向殿外走去。
在转身即将踏出殿门的刹那,他的目光极快地掠过了夷光。那眼神带着未能完成寻药承诺的歉疚。
仅仅是一瞥,如同电光石火。
夷光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他的身影便已消失。
随后几日,宫中的气氛依旧凝重。据说吴王余怒未消,甚至在一次与心腹大臣的密谈中,愤然提及要斩了公子慎以儆效尤,稳定军心。这消息如同阴风,在宫墙内悄然流窜,引得人心惶惶。
夷光听到这些“据说”时,正与郑女在馆娃宫的水榭中对弈。她执棋的手指停顿在半空,指尖微微发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将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姐姐,该你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郑女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默默落子。
她们的身份如今极为微妙。越国偷袭,她们作为越女,自然是首要的怀疑对象。朝野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她们。然而诡异的是,任何不利于她们的流言或是谏言,到了吴王那里,都会奇异地失去效力。
吴王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任何关于夷光和郑女的负面想法,一旦升起,便会被一种强大的情绪引导化解。这自然是“情丝缠”母蛊在夷光意志驱动下的神奇效果。吴王的理智在蛊虫的影响下节节败退。
因此,尽管外界风雨飘摇,馆娃宫内却依旧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只是郑女近来,似乎有些不同。
夷光敏锐地察觉到,郑女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她时常会望着窗外发呆,眉宇间锁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色,与她说话时,也偶尔会走神。夷光起初以为是战事紧张所致,但渐渐地,她发现郑女的焦虑似乎另有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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