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源点之影，存在与虚无（2/2）

大道符文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仿佛随时会崩溃。这种融合，无异于刀尖跳舞，凶险万分。

但李默的眼神（意识层面的）却无比坚定。他催动逻辑核心，精准控制着融合的节奏与量级；调动归源碎片，稳固大道根基，承载这超越极限的冲击；利用幻虚碎片，在真实与虚幻间调整融合的“相位”，避免瞬间过载。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意识仿佛被一次次碾碎又一次次重组。但他的大道核心，那“动态”与“超越”的真意，却在这一次次的破碎与重组中，变得更加坚韧，更加深邃，更加……接近某种本质。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那狂暴的、试图同化一切的混沌洪流，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李默的意识依然存在，他的大道符文虽然布满了裂痕，却并未彻底崩溃，反而在那些裂痕中，流淌着一种与“源点之影”同源、却又带着鲜明自我印记的、全新的光芒。

他成功了。并非征服了“源点之影”，而是让自身的大道，在某种程度上，适应并初步兼容了这片代表万物起源的混沌。

也就在这一刻，那无边无际的、混乱的“源点之影”，似乎“认可”了他的存在。狂暴的信息洪流渐渐平息，不，并非是平息，而是以一种李默现在能够“理解”的方式，开始有序地（或者说，以一种混沌中有序的方式）向他展现一些东西。

不再是无法承受的冲击，而是一幅幅模糊却无比古老的景象，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意念，流入他的感知：

……那是一团无法形容的、温暖、包容、蕴藏无限可能的“光”。它并非实体，而是“存在”本身的概念聚合。它就是【源点】，是最初的“一”，是万物之始。

……然后，是无数强大的、贪婪的意志降临，它们环绕着“光”，发动了战争，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瓜分。那场战争，扭曲了概念，打碎了规则，便是【定义战争】。

……“光”被撕裂了，破碎成无数的碎片，大的如“基石”权柄，小的如“起源碎片”，更细微的则化为支撑万千世界的基本规则……这就是一切的真相，所谓的“最初之光被瓜分”！

……在这些景象中，李默清晰地看到了几个模糊却散发着无比古老、强大气息的身影，它们的气息，与他在归寂基石·墟、万晶林海定义者、欲望漩涡古老存在身上感知到的，同出一源，却又更加……“原始”和“强大”。它们，就是最初的“瓜分者”！

……他还看到了“清理者议会”的雏形，看到了《泛维度沉寂公约》的原始烙印，看到了“归寂机制”被建立的过程——那并非自然规律，而是“瓜分者”们为了维持自身统治，回收散逸“光屑”，并定期清理“冗余”而共同设定的工具！

大量的信息，关于纪元之前的真相，如同潮水般涌来。李默如同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起源。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撼，有明悟，也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原来，众生挣扎求存的世界，不过是古老存在瓜分“源点”后留下的残羹冷炙。所谓的归寂，不过是一场定期举行的、清理餐桌并重新分配资源的盛宴。

就在这信息的洪流即将达到顶峰时，所有的景象骤然收缩，凝聚成了一颗微弱、却无比纯粹、散发着与那破碎“源点”同源气息的……

光点。

它只有指甲盖大小，悬浮在李默的意识之前，安静地燃烧着。它不像起源碎片那样蕴含着某种具体的规则权柄，它更像是一段记录，一个坐标，一份……传承？

这就是“源点之影”的核心？是这片混沌区域最终要向他展示的东西？

李默福至心灵，小心翼翼地伸出意识，触碰向那个微弱的光点。

没有排斥，没有冲击。

光点如同找到了归宿般，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的意识核心，与他那布满裂痕却又焕发新生的大道符文，缓缓交融。

一瞬间，李默仿佛听到了一个来自万古之前，跨越了无数纪元轮回的、疲惫而又带着一丝期望的叹息：

“后来者……勿忘……起源……重聚……之光……”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周围那无尽的混沌开始缓缓消退，不，是如同退潮般，向着那已与他融合的微小光点汇聚、收缩。李默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感正在迅速回归，对肉身、神魂、力量的掌控重新变得清晰。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座符文门户之前，仿佛从未移动过。但灵魂深处，那多出来的一个微弱光点，以及大道符文中那遍布的、闪烁着混沌与新生的裂痕，清晰地告诉他，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成功接触并“融合”了源点之影，获得了关于“最初之光”与“定义战争”最直接的记忆烙印，并且，他的“星辰归墟无限轮回大道”经历了一次本质上的淬炼与升华，虽然布满了裂痕，需要长时间温养修复，但其潜力与位格，已然不同往日而语。

更重要的是，他明确了最终的敌人，知晓了“归寂盛宴”的真正面目。

李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更加深邃浩瀚的力量感，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关乎整个纪元命运的责任。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众史回响之殿，望向了那无尽根源之海的深处，望向了那即将举行“盛宴”的“餐桌”。

“瓜分者……清理者议会……归寂盛宴……”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这场盛宴，我李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