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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残局收拾·隐踪匿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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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重重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将魁梧的身躯更深地融入僧寮外那片浓重的阴影与荒草之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背上那柄短刃的刀柄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但他浑若未觉,只是微微侧着头,耳朵如同最敏锐的猎犬般捕捉着四周被夜色浸染的山林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响。每一次夜风拂过树梢带来的沙沙声,每一次远处不知名虫豸的窸窣鸣叫,甚至每一次枯叶落地的细微动静,都让他全身肌肉瞬间紧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而凶悍的光芒,如同守护巢穴的受伤头狼。

僧寮内,光线昏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丝清冷的、残缺的月光,从一个破洞顽强地透入,恰好落在徐逸风苍白如纸的脸上。蔡若兮跪坐在他身旁的干草上,将他的头轻轻枕在自己并拢的膝上,用撕下的、相对干净的衣角,蘸着水囊中本就不多的清水,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擦拭他嘴角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和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冰凉的冷汗。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生怕加重他一丝一毫的痛苦。她的心揪紧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感受到他胸膛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才能稍稍缓解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恐惧。她低声地、反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逸风……逸风……你一定要撑过去……”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祈求与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徐逸风冰冷的脸颊上,又迅速被她擦去。

陈文则蹲在另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就着那丝微弱的月光,颤抖着双手,仔细翻检着之前从一名杀手尸体上匆忙搜出的几样零碎物品——几块成色普通的碎银、一个制作精良的火折子、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着、看不出成分的白色粉末,以及最引人注目的,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触手冰凉沉重、非铁非木、材质不明的黑色令牌。令牌边缘有些磨损,正面刻着一些奇异扭曲、仿佛活物般蠕动的诡异纹路,透着一股子阴冷、不祥的气息,背面则是一个模糊的、如同漩涡般的印记。

“这令牌……”陈文扶了扶歪斜的眼镜,凑到月光下仔细辨认,眉头紧锁,低声自语,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惊疑,“这材质……从未见过。这纹路,也不像任何已知的官制印信,更不像寻常江湖门派的信物图案,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带着邪气的祭祀符号……或许,这是个重要的线索。”他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令牌用布包好,贴身收藏起来,仿佛那东西本身都带着诅咒。

此时,深度昏迷中的徐逸风,其意识却并未完全沉沦于黑暗。他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没有上下左右的混沌虚空之中,四周是破碎的、如同耳语般回响的星骸低语,以及那净化一切、却又灼烧灵魂的煌煌佛光残影,交织碰撞,光怪陆离。身体内部,情况更是糟糕透顶,经脉如同被烈火烧灼后又遭遇洪水冲刷的干涸土地,布满了无数细微的裂痕,剧痛如同附骨之疽,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感知。丹田气海更是死寂一片,空空如也,仿佛从未修炼过内功。

然而,在一片死寂与混乱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紧贴胸口的那块黑石,正持续不断地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温凉气息。那缕在白马寺地宫中意外融入的、醇厚祥和的佛门能量,此刻仿佛被他的决死之心和濒临崩溃的躯体所激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的速度,如同初春解冻的涓涓细流,浸润着他那些受损严重、近乎枯萎的经脉。这暖流所过之处,虽然无法立刻修复创伤,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生机,仿佛在试图抚平那些因强行催动而彻底紊乱、暴走的残余内息。

他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意志,放弃了任何试图调动那空空如也的丹田的徒劳努力,而是将全部的心神,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全力引导着这丝源自黑石的神秘暖流,沿着那些最为脆弱、痛苦最为剧烈的经脉节点,一点一点,如同梳理乱麻般,尝试着进行最基础的梳理和温养。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痛苦程度丝毫不亚于之前的战斗,每一次细微的精神引导,都如同在无数烧红的刀尖上艰难行走,意识在剧痛的边缘反复徘徊,几乎要再次溃散。但他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死死守住灵台的一丝清明,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也是最重要的自救。黑石,这伴随他许久却依旧神秘的物件,似乎正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展现出其更深层次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夏侯琢拖着更加疲惫不堪的身躯返回,带回了一些勉强能够辨认的草药——几株叶片肥厚、带着锯齿边缘的止血草,一些根茎粗壮、散发着清苦气味的野菊根(具有宁神安神之效),还有一些常见的、可用于消炎的蒲公英。他的脸色比离开时更加灰败,显然搜寻过程并不轻松,也牵动了他自己的伤势。

他顾不上休息,立刻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用一块干净的石头将草药仔细捣碎,先为自己左臂和胸前几处较深的伤口重新敷上药泥,又强撑着为守在外面的赵莽处理了背上那最可怕的伤口周围区域(短刃不敢轻易拔出),以及身上其他几处刀伤。随后,他将剩下的野菊根和少许止血草放入一个破瓦罐中,加了水,放在尚有余温的灰烬上小心熬煮。许久,瓦罐中飘出苦涩的药味,他熬了一碗浓得发黑的药汁,过滤掉渣滓,由蔡若兮小心地、一点点喂徐逸风喝下了小半碗。

夜色渐深,山林中的寒气愈发浓重,如同无形的冰水渗透进破败的僧寮,侵入每个人单薄的衣衫和受伤的躯体。远处,不知名的野兽嗥叫声时而响起,悠长而凄厉,在山谷间回荡,更添几分深入骨髓的凄惶与无处不在的紧张感。僧寮内,无人能够入睡,除了昏迷不醒的徐逸风,其他人——蔡若兮、角落里的陈文,甚至包括外面阴影中的赵莽——都在极度疲惫中强行支撑着,竖起的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每一次预警机关被夜风吹动或被小兽触碰发出的轻微响动——空罐的摇晃声、枯枝的折断声——都让他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呼吸为之停滞,直到确认并非敌袭,才敢缓缓吐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追兵是否会循着蛛丝马迹,如同最狡猾的猎犬般找到这里?徐逸风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命之火,能否扛过这内息崩溃、重伤垂危的致命一关?即便侥幸度过此劫,接下来几乎弹尽粮绝、伤员累累的他们,又该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荆襄之地走下去?西行之路,似乎已被无尽的黑暗和鲜血彻底阻断。

残局虽暂告收拾,痕迹也被尽力掩盖,但他们此刻如同惊弓之鸟,隐匿在这荒山破寮的狭小阴影里,前路迷茫如浓雾,危机四伏似深渊。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氛,混合着草药苦涩的气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死死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唯有天穹之上,那些均匀闪烁的、冰冷的星子,依旧漠然地俯视着这片黑暗大地上的渺小挣扎与无声生死,仿佛亘古如此。

(第15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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