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瘴林深处的低语（2/2）

两者并无联手迹象，甚至可能彼此敌视。但对于夹在中间的人类而言，这无异于同时面对两场灭顶之灾。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在每个人的肩头，几乎令人窒息。

林凡沉默地看着地图，目光久久停驻在那片代表着南方雨林的浓重绿色上。许久，他才重新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冷静。

“双王并立，是劫难，未必不是机会。”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它们若铁板一块，我们毫无胜算。但既然有两个‘王’，就有嫌隙，有猜忌，甚至有争斗的可能。”

他手指点向地图：“张强，南边的侦察计划批准，但目标不是决战，是摸清‘那位’的习性、能力范围和可能的弱点。记住，我要的是活着的情报，不是无谓的牺牲。”

“苏婉清，集中力量，分析两种威胁的能量特性差异，寻找针对性克制手段。西边的死气，南边的生气，看似截然相反，或许能找到互相牵制的办法。”

“周老，动员所有文宣和外交渠道，将‘双王’威胁如实告知联盟内外所有人类。这一次，我们没有退路，要么同舟共济，要么一起葬身兽腹或化为枯骨。整合所有能整合的力量，哪怕是曾经的敌人，只要愿意拿起武器对抗亡灵和魔兽，就是暂时的盟友。”

“林珑，”他最后看向身边的妻子，“我需要你亲自去一趟南疆，以你的感知，确认那‘兽皇’的准确状态和意图。雷震将军经验丰富，但层次不够，无法窥其全貌。万事小心，若有危险，立刻撤回。”

林珑轻轻点头：“明白。”

一条条指令再次发出，联盟这架庞大的机器，在双重的灭顶压力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超负荷运转。恐惧在蔓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来的、混杂着绝望与凶狠的斗志。

散会后，林凡独自走到指挥部的最高了望台。暮色四合，西方天际那抹不祥的光晕依稀可见，而南方，原本该是星空灿烂的地方，此刻也被一层氤氲的、带着淡绿色泽的雾气所笼罩，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在缓慢呼吸。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珑为他披上一件外袍。

“南北同时发难，时机太过巧合。”林珑低声道。

“不是巧合。”林凡望着南北两个方向，眼神幽深，“是我们发展太快，曙光太亮，亮到让这些藏在黑暗深处的‘王’，感到了威胁，或者……吸引了它们贪婪的目光。我们，成了它们眼中最肥美的猎物，也成了它们彼此角力前，想要先清除掉的障碍。”

他握住林珑的手，掌心传来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那就让它们看看，”林凡的声音带着铁与血的味道，“猎物，也是有獠牙的。想东西夹击吞掉我们？小心崩了它们的牙！”

夜色渐浓，南北两股滔天的凶焰隔着广袤的土地无声对峙，而位于夹缝中的人类灯火，虽显渺小，却顽强地燃烧着，不曾熄灭。

双王并立的时代，血腥的帷幕，正在缓缓拉开。